
赤脚的行走
秋天是个充满诡异的季节。我散漫的孤身行走在路上,身边的一对母女,手牵着手,低声谈笑。高挑美丽的女儿一脸骄傲,谈笑间眉飞色舞,温婉瘦小的母亲一脸祥和微笑应对。我嫉妒。是的,我明确的知道,我很嫉妒。对于我
秋天是个充满诡异的季节。我散漫的孤身行走在路上,身边的一对母女,手牵着手,低声谈笑。高挑美丽的女儿一脸骄傲,谈笑间眉飞色舞,温婉瘦小的母亲一脸祥和微笑应对。
我嫉妒。
是的,我明确的知道,我很嫉妒。
对于我来说,这半生大部分的时间都消耗在漫游的路上了,一直在四处漂泊,始终在搬家。从一座城市搬到另一座城市,从南边搬到北边,或是从这个的家里搬到另一个家里。始终在过着飘萍般的生活,而又因为我的心里承受能力并不是那么的强大的关系,对于所感受到的流离失所和寄人篱下的接受都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在经过在各个城市的无数次的迁徙之后,一直都很想能够安定下来,却又偏偏总是徘徊在路上无处遁形。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个始终赤脚行走在路上的人,我的生活无从选择,前进、后退,都不合时宜。往前走,是断崖深渊,往后退,是漫漫夜路。现今的我,对于无常与虚空早已有了清楚的识别,开始不再试图脱离常规限制秩序,开始拒绝面对事物苟延残喘原形毕露。开始任由着自己,逐渐陷落沉没到底。
最近经常躺在床上读纳兰的词,有时候读得睡了过去,醒来后又继续翻页。有时思绪翻涌,有时心平如镜,无心可想。读者纳兰的词,似乎看到了属于我的人生充满细碎线头般的对照与连接,一直以为自己很孤寂,但却并非孤立。人与人之间如同分叉小径的交汇,就内心结构而言,没有任何的不同,都只不过是属性与模式的变换而已。
仅此而已。
记得曾经有人为我卜卦,说,我必须得远离父母,去往远方,于我,会好一些。由于是大师占的卦,所以他并不告诉我原因,只说是天机不可泄露。我后来也的确是远离父母一直独自生活在陌生地,有时候想想,是不是真的有着某一种神奇的力量,必须要带着我去远方,现今我被搁置和孤立起来,是否就是那股力量的选择呢?
现在的我开始和未来失去联系,同过去也丧失了交流。这未尝不是一种合理的生存方式,在经过一段痛苦的婚姻后,所有的故人故事,都彻底的断绝了关系。本能的把心设置成一个机警的平台,观察和过滤随时闯入的思维与情绪,把漂浮不定的幻想如同打击透明泡泡一样,一生成便即刻破灭。一切都只当它是浮光掠影,关起情绪、控制自我。
在这座城市里,我得到完全的隔绝,因此觉得自由。
和身边的同龄人并不靠近,几近活在完全不同的层面。不再投靠人群,只是因为感觉付出的代价太大。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该如何与人交往。我永远处在一条特殊的轨道上,我清楚自我的属性,也就很容易的学会了坦然接受孤寂。
种种方式,都不过是想暂时得以忘却。忘却存在,忘却记忆,忘却时间,抵达日常经验无法揭示的心灵层面。听到,看到,感觉到种种清醒时无法被打开的超脱大门。在那里得以暂时忘却自身是个异类的存在:没有家、没有故乡、没有归宿。被放置在这城市的任一角落,随波逐流,自生自灭。
有时候告诉自己,其实,你并不需要家、不需要归宿。所谓的家与归宿其实都不过是虚无的旅店而已,我们每一个人都只不过是暂存在这肉身之中的过客,度过此生,是让灵魂完成这段旅程。这个尘世间的所有地方,不过都是旅店。也许以后我们还能回来,也许不再回来。
所以,何必留恋,何必寄予厚望。烟花绽放之后,除了灰烬和沉寂还有什么?
不断的寻找,不断的离开,一再的无路可,一再的默默前行,直至一个人走到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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