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什么样?
我一直在安静地欣赏别人的爱情,并且保持异常的清醒,我见证了许多声势浩大的相逢和告别,也看见了他们的喜悦和眼泪。我不想重复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因为爱情仅是一场宿命。想一想,在你的一生中曾遇见过多少美
我一直在安静地欣赏别人的爱情,并且保持异常的清醒,我见证了许多声势浩大的相逢和告别,也看见了他们的喜悦和眼泪。我不想重复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因为爱情仅是一场宿命。想一想,在你的一生中曾遇见过多少美好的人,他们善良,热忱,宽容,真挚,但他们给不了你爱情,“可以爱”与“能爱”是不一样的,正如《小王子》中那棵被爱的玫瑰和等待爱的狐狸,他们不一样,所以,我们无能为力。最后,你会和谁一起在庄严的受难耶稣前起誓永远不离不弃?你会和谁一起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你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但,我一直相信,有一个人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我,正如我在等他一样,带着满心的温柔和酸楚。可是,我们至今未曾谋面。所以,我想问:“你,什么样?”
如果,我在7岁那年遇见你,那你一定就是那个头发软软的男孩子。你穿着浅灰色的无袖毛衣,脸粉粉的,有漆黑的眼眸,曾安静地独自站在我家的门外。你总是微笑,总是在我被妈妈骂的时候拿手揉揉我的发。你是喜欢吃包子的,常常在你家的门口站着,喜悦地捧着外婆作的包子,眉梢眼角有藏不住的期待,等我经过的时候,朝我摆摆手,然后,骄傲地说:“给你吃。”我也许就是喜欢你那一幅孩子般的深情。我们会毫无顾忌地牵着手一起上学,你会在看到大狗的时候,把我挡在身后;你会在我迷路的时候,一边笑我,一边握紧我的手;你就这样安静地在我最初的岁月短暂的停留,带给我最初的感动和依赖,但,你中途离开,我不怪你,因为我们还不明白当初的种种会给今后带来怎样地悸动,谢谢你,曾在我的生命里安静地存在,并且永远都在。
如果,我在13岁那年遇见你,我希望你是那个常常穿着白衬衣,沉默地独自往来的少年。你有黑亮的头发,零散的碎发遮住你温柔的眉眼,你有隐晦的喜悦和悲伤,你常常骑着单车从我面前经过,风鼓起了你单薄干净的白衬衣,飞扬的衣角像张开的翅膀,而你那刚刚展开的蝴蝶骨就在衣服之下若隐若现。我们之间的话不多,但常常书信往来,我们都是隐忍的人,只习惯把自己的情绪给懂得的人看。你会用草绿色的信笺一如你身上青草的气息,你的笔迹应该凌乱而刚劲,我们都一样,有不为人知的烦恼。你会怎样给我呢?应该是在骑着单车经过的时候仍在我的车筐里,在走了好远之后,才给我留下一个挥手的背影吧。13岁的年纪,应该有这样自以为是的轻狂。我的忧伤少年,我们曾经那么相亲相爱,但仍抵不住时间的洪流,对不起,我们走丢了,消散的往事淡漠了我们的情分,再见亦是煎熬,还记得那首歌吧“不能爱的人,相见不如怀念。”
如果我在18岁遇见你,我希望你是一个落拓而又不羁的画家,有凌乱的发和青色的胡茬,穿藏蓝色的格子衬衣,将袖子挽在肘部,露出黝黑健壮的手臂,你有修长的手指,却因为在深夜里不停地作画,喝咖啡,抽烟而变得粗糙和泛黄。你总是将画板和颜料随身携带,口袋里装满了流浪和愤怒的气息。我们该怎样相遇呢?你流浪到我的城市,因为生活的窘迫而在街头出卖自己的艺术以此换来充饥的面包。正当你像个迷路的孩子站在汹涌的人群里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出现在你的面前,安静地朝你微笑,然后递给你干净的食物。我们就这样在默然的人群里彼此对望,眼神里闪烁着神性的光芒,我们不说话,也不拥抱,不亲吻,也不离开,我们就这样伫立,直到时间瞬间苍老。我们相认了。这就足够。然后呢?应该是不动声色的告别吧。我们彼此都清楚我们不可能为彼此一生停留,所以,不用说再见,不用说抱歉,不用哭泣和转身,一、二、三,我们一同消失在人海。
如果我在25岁遇见你,我希望你是一个温和且耐心的男子,有干净爽利的发型和无框的眼镜,会用专业的洗肤水,穿干净的灰色袜子,系领带,穿熨烫平整的黑色西装,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会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寄一封电子邮件,什么都没写只有署名。我们的相守不需要玫瑰,不需要钻石,不需要浮华的誓言,只是在你下班的时候会打电话给我说回家吃饭;在你应酬回家之后会轻轻地拥抱因为等你而睡在客厅沙发的我;在你遭受挫折的时候,在别人面前微笑,在我怀里痛哭;在你得意的时候,会在我身后掩着嘴偷笑却忘了我面前的玻璃是反光的;我们会在周末的时候一起到江边吹风,我们就那样迎风而立,直到海风吹红了眼眶,你将我冰冷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笑着对我说:“看,夕阳多美。”只要这样,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只要这些温暖我就可以每天在黑暗空旷的房子里等你回家。我就可以不去相信所有的流言蜚语。我就可以与你一直到白发苍苍。我就可以在你的怀里微笑着死去。请你为我保留这样的温暖。请你为我而存在。
请你,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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