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队忆旧

文宣队忆旧

鸾封散文2025-01-26 23:47:52
要不是阴错阳差,恐怕我早就成了一名正儿八经的文艺工作者了,兴许也能闹个什么员过过瘾,虽说终究未能成气候,可当年我们知青文宣队的有趣往事,就象是一幅幅图画,不时浮现在眼前,就仿若发生在昨天……我们赣八中
要不是阴错阳差,恐怕我早就成了一名正儿八经的文艺工作者了,兴许也能闹个什么员过过瘾,虽说终究未能成气候,可当年我们知青文宣队的有趣往事,就象是一幅幅图画,不时浮现在眼前,就仿若发生在昨天……
我们赣八中下放到会昌县右水茶溪的一共是七个人,三男四女七条好汉,虽不能仗义疏财,却也把个小小的茶溪闹腾得红红火火,也许正因为如此吧,大队才把组织文宣队的任务交给了我们知青点,记得那时的文宣队主要是到各生产队去宣传党的九大会议精神。
说真的,别看我们文宣队不大,可趣事还真不少呢,但至今仍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却是一件毫不起眼的事。那还是我们右水文宣队刚成立不久,便奉命到一个叫饭箩盖的生产队去宣传九大。实在说来,越是山旮旯里的地方还越是好客,这不,每每到了这种地方演出,那儿的乡亲们热情地简直让你受不了。
那一天,主人四方的八仙桌上照例是齐齐整整地摆满了只有招待贵客时才会出现的美味佳肴,我们这些生龙活虎、蹦蹦跳跳了一上午的大馋猫们顿时胃口大开,可是吃着吃着,首先是小刘放下了筷子,接着是小李、小张也停止了操作,我不觉有些儿纳闷:究竟是怎么啦?平常都吃三、四碗饭的这几位,为啥刚吃一碗便假装斯文起来了。不对,一定有情况!这不,几位正在互相挤眉弄眼呢,唉,可怜就只剩下我这个憨大还傻呼呼地蒙在鼓里,索性我也不吃了,主人一看大家都早早停了筷子:“哎呀嘞,你们几个大姐娘怎么就吃饱了,是不是我弄的菜不合你们的口味啊?”“不不,弄得非常的好吃,只是、只是我今天的肚子有点痛。”“对对,好吃,就是我今天的胃也不大舒服。”“那么还有你们两个呢,难道也有什么情况?”主人直接点我和小刘的将了:“的确是非常的好吃,你瞧,今天就数我吃得最多……”
哎,我怎么越琢磨就觉着越有情况好象,于是我用眼睛迅速地这么一扫描,果然情况就在对面,那主人旁边什么时候竟端坐着一个人我怎么就没注意?我眯缝着近视眼这么一瞧:哎哟,我的妈也,那五官咋能长成这样呢?最要命的还是那可怕的鼻子,竟赤裸裸地露出两个鼻孔,再一看那夹菜的右手吧,也象是鸡爪子似的弯曲着,看到这,我才终于明白了她们为什么要假装斯文了中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虽然餐桌上已经不见了那位可怕的客人,可是我们几个哪里还有什么大快朵颐的胃口?只勉强喝了点汤就纷纷放下了碗筷,因为大家脑子里始终被一个巨大的阴影所笼罩着:麻风!
第二天,正好是右水五天一次的逢圩日,我们借故生产队还有事就没再继续巡回演出下去了,而是匆匆打道回府溜回了茶溪队。“哎,我说各位,昨天委屈了一天的肚子,今天我们到馆子店去饱餐一顿吧,怎么样?”小李的提议虽然极具诱惑力,可是我翻了翻箱子里那可怜的伙食费,不得不咽了咽口水说:“要去,你们去吧,我可没本事奉陪!”“去去去,大家都去,也不一定就要上什么馆子,只要吃得开心就好。”还是小张会当和事老,她这一打圆场啊还真让我动了心。
天高气爽,我们四位“大姐娘”各挎一个当地农民惯用的提篮便兴致勃勃的上了圩,哪儿也不去就直奔饮食店,由于时间尚早,圩上并没有热闹起来,不过饮食店的大师傅们却忙得是团团转,我们几个呢既不想要粉干和面条,可又不敢摆开架势炒盆子吃饭,转来转去,我突然的眼睛一亮:“姐妹们,我有个办法,包你们花不了大钱又绝对能解馋。”“快说,吃什么?”“就吃勺子米果,怎么样?”想不到,我的这一合理化建议,立即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因为这勺子米果是用米磨成湿浆油炸而成的,这东西不但喷香解馋,而且还能调整肚子里油水不足的矛盾,至于价格嘛,大家也都能够接受,于是,我们当机立断就开这“米果宴”,小刘首先掏出了五毛钱,“唰唰”两下子就把十个米果稳当当地攥在了手里。“怎么不用盘子装,就这么五爪金龙?”“你看看,这么多的麻风老出出进进的,难道你能吃得下?”可不是,离我们右水不远的麻州就有个麻风医院,所以这附近的麻风病人特别的多,他们大多是挑着桶到山上去割松油、收松油的,这右水的饮食店自然就常常出现他们恐怖的身影。
一想起昨天中午与那个麻风老同桌共餐的情景就甭提有多恶心,“喂,我建议各位买好米果,就到下面的小溪河里边吃边聊,好不好?”“这倒是个好主意,小李子,真亏你想得出来哈。”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们四个大馋猫就每人手上都托着十个香喷喷、黄灿灿的勺子米果来到了饮食店后面的小溪河,各人选一个大石头,把破凉鞋往岸上随脚这么一撂,赤脚下水便坐在大石头上美美地吃了起来。是啊,由于经济条件的限制,平素我们只舍得花一毛钱买两个米果尝尝,可今天却一下子买了十个还不幸福得象过年?
小张一边往嘴里塞米果,一边却指着岸上戴岽脑帕(一种四个角调着红毛线球的客家格子头巾)的少女说:“哎,你们不总说要戴岽脑帕照个相寄回家去吗,怎么没一个行动的?”“要是把我们戴岽脑帕坐在大石头上吃着米果,脚下拍打着溪水的情景拍下来那才好玩呢。”哈,就我特想入非非,“对了,咱们文宣队什么时候编一段戴岽脑帕的舞蹈,来一张舞台剧照,那不是很过瘾吗?”我们四个就小张的舞蹈跳得最好,所以她三句话不离本行,鼓着被米果塞圆了的腮帮子也没忘了她那该死的舞蹈,果不其然,第二年她还真进了会昌县文工团呢,当然这是后话了。
“哈,姐妹们,这米果油真多啊,要是十个米果咱们全都报销的话,恐怕能省好几天的粮食吧?”小刘嘴唇油光发亮地兴奋道。“可不是嘛,今天我才发现,其实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原来就是会昌右水的勺子米果了。你们信不信,我敢担保,咱们这一顿米果宴啊——”“一辈子忘不了!”我话还没说完呢,大家却异口同声地接上了茬,随后我们银铃般地笑声突然惊飞了树上亲吻的那对鸟儿:“哈哈哈哈哈……”
后来我们才知道了,其实那天和我们同桌吃饭的那个可怕的人并不是什么麻风老,而是被大火烧伤留下的后遗症,他这一后遗是没得治了,可不曾想却无意中让我们虚惊了一场,白白地辜负了那主人的一番盛情,人家可是把咱们知青文宣队员当上宾招待的呀,不过,谁叫我们要疑心生暗鬼呢,结果却无福消受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唉,就是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直后悔呢。话又说回来了,有失必有得嘛,倘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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