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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洁和歆已经相恋九年了。尽管洁曾多次暗示歆,应该是考虑他俩婚事的时候了,但歆总是闭口不提。尤其令洁奇怪的是歆经常对着一个女孩子用的蝴蝶发卡默默发呆,这不正常举动似乎让洁感觉到他们的爱情陷入了第三者插足的
洁和歆已经相恋九年了。尽管洁曾多次暗示歆,应该是考虑他俩婚事的时候了,但歆总是闭口不提。尤其令洁奇怪的是歆经常对着一个女孩子用的蝴蝶发卡默默发呆,这不正常举动似乎让洁感觉到他们的爱情陷入了第三者插足的危险?
一天,洁又发现歆在摆弄那只淡蓝色的蝴蝶发卡。这次,她在也沉不住气了,就问歆:“歆,你不会是背着我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了吧。”歆微微一震,并不做声。洁见他不回答,又追问道:“我看你经常拿着那个发卡,一定是看上某个女孩了,是吧?”“哦……除你之外,我的确喜欢过另外一个女孩”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洁满意,因为她多么希望歆告诉她,他只爱她一个,一个就足够了。
洁嘟着嘴有些生气,歆则冷静得出奇。“不过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告诉你个故事吧,关于那个发卡的故事。”歆望着那发卡轻声道。“你想说就说吧,该不会是你和某个女孩子的风流韵事吧。”洁冷言接道。
歆并没有理睬这句讽刺话,仍旧准备着他长篇的讲述。
“在没遇见你以前,我疯狂的爱上过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雪。”洁刚一听,就大有吃醋的感觉,但又不好当面打断歆的话,只得让歆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吗,她和你一样冰清玉洁,就像空中飘落的雪花。”
“我是在那个深秋的夜里,与她邂逅的。那时,我还在念大学二年级,由于家里不太富裕,经常在夜里出去做点家教,贴补家用。可就在那样一个夜晚,我骑着自行车,准备回学校时,发现了一个头戴黑色面纱的女孩。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要戴着面纱呢,怪吓人的。”
“于是我停了车,走到那女孩的身旁,问道:‘呃…为什么你要带着面纱呢。你不知道刚才可真把我吓坏了’那女孩答道:‘我怕光,所有才戴上面纱。你刚才说,我把你吓住了,是不是认为我是鬼呀。’我点点头,默许了她的猜测。‘可是人迟早是要变成鬼的,你和我也一样,死了都要变成鬼。难道自己还怕自己吗?’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才好,想来她说得还有些道理吧,就又点了点头。”
“她的这些怪异的话,让我感到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这激起了我对她足够的兴趣。我下意识的端详了她戴着面纱的脸庞,隐约见她那漂亮脸的轮廓,猜想那一定是张美丽无双的脸吧。而更引起我注意的是,纱巾里那只在路灯下熠熠生辉的淡蓝色发卡。因为这让我联想到她虽然戴着面纱,但一定也是爱美的,而一个人爱美的心态比美丽的容貌更可贵。”
“从那以后,我们就经常在夜里,那盏昏黄的路灯下相会。有时她来得早些,有时我来得早些,但总是彼此等待着对方。在那路灯下我们彻夜倾谈,从文学谈到历史,从历史谈到音乐,从音乐谈到绘画,从绘画又谈到文学。那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啊。”洁听道到这里,不由露出艳羡的神色,想着自己也与歆相恋,可从来都没发现歆还有这些情调。
“我们就这样交往了一年,这一年可能在别人的眼里过眼云烟,可对于我来讲那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可那美好的时光,偏偏那样短暂,来得奇妙,走得匆忙。出于我的好奇心,我真的太想见见雪的面目了。在一次见面离去之时,我请求她能不能揭开她的面纱。她以怕光为理由,拒绝了这个请求。我实在不能容忍她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请求。于是抱着她,强行揭开了她的面纱。”
“看到她的面容,我惊呆了。那是一张开始溃烂的脸!强烈的落差如波涛汹涌,狠狠的打在我的心头。我六神无主,像钉一样子钉在水泥路上,而她,雪却哭泣着跑回了家。”
“第二天,我依旧在那盏路灯下等着她,可雪再也没来。我知道,她生气了,永远都不会再来见我了。但心里还是存着些侥幸,幻想着或许雪还会在某一天来见我。从有那以后,我每天做完家教,都会在与雪相见的地方,坐上两个小时。”
“那后来呢,你那位雪到哪儿去了?”洁问。
歆依旧说着:“大约到了第二年春天,我还是按时在老地方等侯雪,雪还是没到。可有一天却等来了位医生,他告诉我有一位姑娘很想见见我。”
“我不明白他说的话,但还是跟着他,到了医院。在医院里,我看到了久别的雪,她躺在病床上,如雪花将要融化。而关于她的一切,我是在听了医生的解释后才知道的。原来雪的父母都是艾滋病患者,雪一出生就是一个艾滋病孤儿。在她的一生里,没有友情,也没有亲情,人们一见她,就躲着她,生怕被她传染上艾滋病。她只好以读书为乐,与书中的人物作伴,在空闲的时候,也喜欢逛逛街,不过那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时我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雪常常会在夜间与我相见。”
“我在医院里整整坐了一宿。在雪醒来后,我才踉踉跄跄的走到她跟前,坐在她身旁。我告诉她,我对不起她,不该对她那么粗鲁。她笑着说:‘那没关系,谁叫我命中注定就是一个艾滋病人,命中注定就是一个不幸福的人。’‘不过上天已经对我很仁慈了,我来到人世居然能够遇见你,这是我最大的收获。是你让我明白应该怎样好好活着,怎样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遗憾的是当我明白过来时,生命之火也将熄灭。’她说,‘你还有很长很长的生活,你会娶妻生子,过快乐的生活,而我会被所有人忘记,或许压根就没有人知道我来过这个世界。我好怕被人忘记,真的好怕。’”
“她说着,便将那曾经熠熠生辉的蝴蝶发卡,从她头上取给了我,然后又对我说:‘这个蝴蝶发卡是我最喜欢的,我希望你能代我送给你未来的妻子。当你们走到一起的时候,当我已经在地下化作尘土的时候,你们看着这个发卡就能把我想起,我会在天国为你们祝福的。’我当时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我伤害了她,我把她在人间最后一点还算不上爱情的感情都扑灭了。我满心愧疚,可又无力回天,就在那天夜里,雪就永远的走了。”
歆叹了口气又道:
“这就是雪,还有那个发卡的故事。我一直没敢跟你提结婚的事,就是因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雪的祝福,或者说是诅咒,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容忍我,在对你的感情之外,还存着一点对雪的思念。”
说完,屋子里一片宁静。洁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拿起那只淡蓝色的蝴蝶发卡,戴在自己头上,然后紧紧抱着歆,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