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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愧泪空洒玉门关,罪身逡巡轮台岸。战剑有日失瀚海,情殇无期梦楼兰。——苏衍云玉门外的柳枯了,像瀚海戈壁的漫漫黄沙,没有生命的色彩。也似我末路穷途的人生,乏力而苍白。轻轻地收起那沾染着干涸了千年血渍的拓片

愧泪空洒玉门关,罪身逡巡轮台岸。
战剑有日失瀚海,情殇无期梦楼兰。
——苏衍云
玉门外的柳枯了,像瀚海戈壁的漫漫黄沙,没有生命的色彩。
也似我末路穷途的人生,乏力而苍白。
轻轻地收起那沾染着干涸了千年血渍的拓片,包裹起那锈迹斑斑的残铁,放进怀间。
一种出窍灵魂重新归依进躯壳的熟悉感觉。
“衍云,那是什么?”学长的目光如炬,可却也有着一分紧张、一分不安,随着那在前带路的步伐,停滞了下来。
“只是我刚刚做的碑拓,不要紧的。”我垂着眼答着,不紧不慢地跟上了学长松了一口气后重新加快了的步伐。
学长姓方,是父亲世交的孩子,大我五岁,也许是比一般那些高我一届的同学们都年长不少,老成持重,这次历史系的西域之行,便是教授交由他全权负责。
不过也是,听父亲说过,因为方学长年幼时体弱多病、数度垂危,他家里便将他托给九华山的道长,掌教的真人说他聪慧一场,并留有什么前世之忆,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便将他收入门下,作为一个俗家弟子,到了差不多十岁,因为法律规定,才不得不放他下上接受世俗的教育。
因此,即便是要带着众人来到这埋骨累累,阴气甚重的玉门关,教授也还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就好,做些碑拓没有什么关系,但若是那些古物,可就千万不要去乱动了。”方学长把临行前的话又交代了一遍,抬头看了看落日西垂的天,不禁长叹了一声:“这楼兰故地,怨气真重啊。衍云,下次可不要在这么单独行动了!”
“嗯,可是方大哥,这青天白日,煦煦暖阳,怎就……”可谁知还不待我说完,便是一阵迎风回应着我的话语,冷不防地突然袭来。
“果然!”方学长静静地吐出了两个字,双手已从背包中取出了一张淡黄色的符纸与一只古拙的火折。指尖轻抖,便是一股骤燃的符纸挟着一道流焰,在火折的顶端绽放开来。
明光在我们身周划过一道奇异的弧线,连忽然暗淡的天色也亮了一些。
“这是家师传下来的玉阳符,你收好,待在胸前无论如何都不要取下。此地怨魂甚众,还是小心为上。”学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抵到了我的手中。
“我……”不知为何,却就是下意识地不想接下。
“怎么,不信?”学长浓浓的眉皱了皱,道:“别以为在这个无神论统治的国度里,这些东西都是封建迷信。苏伯伯不也说……”
突然,在一瞬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缄默了下来。
毕竟新伤未愈,怎可轻揭。
“怎么会不信呢?”看着学长略带悲戚与自责的神情,我只能强颜笑了笑,道:“走吧,天色不早了,大家还在营地里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嗯,好,那快走吧!”学长面色登时缓解了不少,可我心里的重量,却是丝毫都没有,减轻什么。
其实我并非不信,反而是信得太深,求之不得在那无力防备的情况下,将自己的生命,没有痛苦地,交给那些冤死在这古战场上的征人。
抬头仰望着已经完全隐没了太阳的天空,说不出的寒冷。
幽咽的胡琴散落在干涩的西风里,如冷月下心碎的少女,绝望的哭泣。
不由得惊醒,像害怕曾经错过的再度失去。
走出帐篷,看着整片营地在那没有温度的月光下,一片死寂。
守夜的学长毫无警惕地伏在熄灭了的火堆旁,连鼾声也轻的一反常态。若不是这夜实在太静,几乎都听不出来。甚至,方才差点儿还以为他出了意外。
轻轻地扶他靠上身后压帐的木桩,转身去生火。
可没想到,这旷野上的夜风实在太大,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燧石扔到了一边,看着面色微白的学长,将大衣脱下,盖在了他的身上。
登时曝露在寒风中,四肢百骸都被一股生疼浸透,不由得迈步向帐篷走去,可还不待将抬起的脚放下,便是突然怔了怔,停了下来。
是胡琴,伴在阴沉的西风里,虽然这旷野里除了我们的营地,再也没有,人的行迹。
莫名的惊惶在胸中跳动,却不由自主地转身,推开了营地的门。
像是应着某个故人的邀约,,未带丝毫的犹豫和迟疑,缓缓向外走去。
可却是突如其来的一阵灼痛爬上胸前,如黑蝎奋力的一蜇,但也与之同时,让我的脑海中,一片清明。
扶了扶贴在单衣里闪闪发光的锦囊,取出悬挂在衣襟外,那股灼痛也便很快,褪了下来。
的确,我明白了,这弹奏着胡琴的玉手,应该是属于一位古人。
轻轻地锁好营地的栅栏门,心情如那娴熟的动作一般,平静而淡然。
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佳人有请,我能不去吗?
当然不能!而且我非但要去,还要带上一份重礼——我苏衍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凄魂。
随着琴声的牵引,我找到了她,那一袭在月光下,如雪的素纱。
突如其来地出现,虽然已相隔不远,可我的双眼中却只有那一幅模糊的画面。
不由得停下脚步,迷醉在那崩玉落珠的琴音,也迷醉在那不敢直视的芳华。
那种只能用心去欣赏的美,黯淡了一切,甚至包括那透过衣衫的滚烫,烙在胸口。
似是想起了什么,似是回到了千年之前。
可即便是想起了,却又在这唯美的境界,只一眼,也便一并忘却。
“你来了。”行云流水的曲调终是汇向了停息的交点,闭着眼,看着那殷红的双唇,轻轻地微微张开。
“嗯!”点了点头,像久别的离人,终又站在了故居的门前。
“怎么,不进来。”感觉得到,她那如水的明眸闪了闪,在身下的青石上滴起了一声碎玉的清鸣。
“因为我们人鬼殊途,我们……”纷繁的脑海登时变得一片空白,然而,孤零零站在漫天冷风中的我,却莫名,不由自主地哽咽着,断线般的泪珠滴在锦囊上,发出嗞嗞的响声。
“人鬼殊途……哈哈……”她笑了,笑得那么倾国倾城,却又笑得那么悲痛欲绝:“你不是衍云,又何必要来,又何必要哭呢?”
“不知道,虽然我夜夜梦在这陌生而又熟悉的楼兰。”双唇不受控制地张翕着。然而,即便这的确是我从未筹划过的语言,但又的确,没有半个字,是虚言。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少女的指尖又落回到琴弦,曲调随着故事静静地流泻。
漫天摇曳的黄沙,蘸着鲜血,涂抹出一幅惨烈的画面。
随着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