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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时间如流沙般滑过沧桑的红尘,岁月无痕,齿月年轮,只剩下苍白的脸和无奈的守候。一晃富贵一家人搬迁到胜利村已经是四年整了,转眼就又要到了七九年的春节。刚进了腊月,农家们就开始忙着杀年猪、做新衣、打扫房
一】
时间如流沙般滑过沧桑的红尘,岁月无痕,齿月年轮,只剩下苍白的脸和无奈的守候。
一晃富贵一家人搬迁到胜利村已经是四年整了,转眼就又要到了七九年的春节。刚进了腊月,农家们就开始忙着杀年猪、做新衣、打扫房屋、拆洗被褥、购置年货。可是富贵夫妻俩的心却一直为了静儿的病撕扯着、焦急着、无奈着,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想过年的事情。
静儿是富贵的小女儿,年方十五岁,长得如天仙般俊秀,她凭着神奇的想象力就可以画出漂亮的仙女。静儿性格孤僻,是个孤芳自赏的静默美人。近些日子,常年闹病的静儿身体是越来越虚弱了,每天的饭量少得可怜,苍白的小脸,微弱的气息,看着让人心疼,当父母的更是焦急万分。
富贵夫妻俩在入秋之时筹借了一些钱带她到县里的医院看过医生,各种检查都做了,也没有找到病因,医生只说是女孩子正处在发育阶段,是内分泌失调,告诫父母回去如此这般的好好调养就行了。做父母的也非常想带着孩子到省城里的大医院去给孩子治病,但是没有钱,拿什么给孩子治病啊?父母只能是虔诚的信赖医生的话,虽说没有什么钱,家人还是把好吃的留给静儿,让她好好调养,全家人盼着静儿早日痊愈。
可是转过年到了二月十二日的早上,躺在炕上多日不说话的静儿突然坐起来对母亲说:“妈妈,我就要走了,感谢妈妈和爸爸对我的养育之恩……”说完,静儿慢慢的躺下闭上了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当妈妈听到静儿的话时,还以为静儿真的要好起来了,高兴的转过头来看着静儿,但她看到静儿慢慢的躺下去……静儿说的:“我就要走了。”妈妈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她一把抱住静儿的头使劲的哭喊着:“我的孩子,你不能走啊,扔下娘,我可怎么活啊!静儿你不能撇下娘就走啊!我的孩子……”
全家人都哭喊着静儿,当父母的更是悲痛欲绝,眼看着孩子的病情加重,却没有钱来救治。尽管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喊,然而静儿已经真的走了,她听不到了。富贵擦了擦眼泪,用谷草把静儿的遗体包裹起来,大女儿玲儿死活不让父亲抱走静儿的遗体,哭着抱住父亲的腿,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儿子巍儿也哭着拦着父亲不让抱走姐姐,还是邻里乡亲来帮忙把玲儿他们娘仨拉开。富贵抱着女儿的尸体说:“孩子,你就这么走了?啊?我对不起你啊,孩子,爸没钱把你的病治好……爸送送你吧……我的孩子啊……”他抱着静儿慢慢的向着荒野走去,短短的几十分钟的路程就好像走了一个世纪,他仿佛抱着的是一块巨石,他艰难的行走着;但他抱着的是心爱的女儿,他感觉女儿真的睡着了,在他那温暖的怀抱里。所以,他每迈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惊醒了宝贝女儿,他说:“爸平时忙,有好几年没有抱你了……”一步一串泪,步步泪成行,在荒野中,他慢慢的把包着谷草的静儿放在地上,他迟钝的在谷草上面倒上一些汽油之后,点燃。因为女孩没有成家是不能入坟地的,只有这样安葬方式。富贵看着火焰升腾,像是看到了静儿在火中挣扎的样子,他几次要扑上去想把静儿拉回来,可是都被乡亲们拽回来。他默默的流着泪,嘴里不停的说着:“我那可怜的孩子,爸对不起你呀!我那可怜的孩子啊……”
富贵默默的哭泣着,内心极度的疼痛,他直等到静儿化作一缕青烟飞入云端,直到火焰慢慢消失,他才缓缓的站起身子,木讷的挪动着笨重的脚步回到家中。
后来人们传说:静儿长得那样漂亮,因为她不是凡人,静儿是天上的花仙,因为春天就要来了,所有的花儿就要开了,天神叫静儿去看护那些芬芳的花儿。原来静儿去世的这天正好是民间传说中“花神的生日”。作为父母的听到这样的传说,也不知所以然,但心里倒也安慰一些,他们心想:原来我们的女儿是天上的花仙啊!夫妻俩在心里默默的为静儿祈祷,希望静儿在天堂安好!

二】
富贵一家人是在一九七四年的初冬,从辽宁的一个小山村里搬到松嫩平原这个胜利村的。
经济匮乏的年代,那个时候农村是集体制,人们公社下面有生产队,生产队里有革委会:队长、副队长、会计、保管员、妇女主任、还有几个党员,这些人组成了队里领导班子,有什么事情队长就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大家商量。
富贵一家搬迁到胜利村这天正值中午,农家都吃了饭在家休息,突然听到外面的小孩子喊道:“在路口那有一家人,好像是刚搬来的,他们好像找不到家了。”于是,有的大人走出门朝着路口张望。这个五口之家在村子中间的十字路口靠北侧的地方坐在行李上歇息,看样子他们很疲惫,他们是在等着亲戚来把他们领到居住的地方。由于是初冬,天还不是很冷,但经过两次霜冻的侵袭,路两边的杨树叶子已经回归了大地,光秃秃的树枝显得十分萧条。
人们好奇的看着这家人,特别是小孩子们,那时候的村里很少来陌生人,这一下就来了一家五口,这家人自然就成了人们议论的焦点。小孩子都围着这家人观看着、玩耍着,这家的三个孩子也在怯生生的看着围着他们转的孩子们。有的人则老远的放下手里的活计张望着、议论着,有几个男人在一旁说:“嗨,你们看啊,这家的娘们真漂亮。”旁边的一个女人正嗑着瓜子,听了这话,把嘴里的瓜子皮子使劲的吐出去,瞪了一眼那个说话的男人说:“呸!看你长了一双三角眼就会盯着哪家的娘们好看,也不搬块豆饼照照自己那份德行,你也配说这话。”“嘻嘻,嫂子,你吃什么醋啊,赶明我就夸嫂子好看,行了吧?”“哼,老娘可用不着你夸,哪凉快哪呆着去!”又有人说“你们看,那三个孩子长得也不错,就是这家的男人好像很凶……”
胜利村大概有百十来户人家,虽然大多数都是土坯房(那时很少有农家是砖瓦房的),但是排列的很整齐。房子分为四排,一条由东向西的主要土路把百十户人家分为南北各半,这条土路可以并排行走三辆大马车,土路两边就是长有七八米高的大杨树,夏季里枝叶繁茂,孩子和大人经常在树底下乘凉。队部和会议室、米面加工厂、粮仓、还有马号等等(就是生产队用来圈马喂马的地方)靠在村子的最东边。村子的南面就是一个大场院(用来打粮食用的),出了村子的东边就是一个大水池,夏季里,农家养的鸭儿大鹅就会聚集到这里嬉戏游水。
在当时的农村,农家人只要挣的工分能多合几个人民币就是最好了,所以这家人只因为原来的村子庄稼每年收成都不好,一个工分也值不了几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