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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第一章:深绿色车厢告别村庄八岁的小佩坐在深绿色的车厢中,窗外飞过白色的鸟群,翅膀在和风角逐,经过青山绿水,无名的村庄,向远方奔腾的河流,有些浑浊。进过隧道时,风声在回旋个和拉长,车厢内广播的美丽声音有
第一章:深绿色车厢告别村庄
八岁的小佩坐在深绿色的车厢中,窗外飞过白色的鸟群,翅膀在和风角逐,经过青山绿水,无名的村庄,向远方奔腾的河流,有些浑浊。进过隧道时,风声在回旋个和拉长,车厢内广播的美丽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像在沉入越来越深的海,也许更黑的地方就躲着龇牙咧嘴的鲨鱼,或者是被海藻所包裹着的小小美人鱼。它们看见我时,会张大发光的眼镜。
好像我还在外婆家晚睡,只是那些夜晚是有声音的,我在三岁时来到外婆家,经常尿床。狂风呼啸,想要掀翻屋顶,而青黑的瓦片上,依然堆积落叶,依然新生苔藓。楼板上有老鼠跑来跑去,或是认真咬着什么,外婆说那是老鼠在磨牙,不然就没法偷吃了。外公的呼噜是有节奏的,外婆总是不厌其烦地提醒,也许只是因为我,其实她早已习惯。
隧道外的光芒突然很刺眼,我惊讶坐在身旁的父亲依然是,手摊开文摘周报,偶尔扶一下方框眼镜,显出额上那些皱纹,他的银灰短袖干净而整洁,外婆说他今年二十八,终于被评上师大的教授。钻于学术,使他依然被书生气所笼罩。他把靠窗的位子给我,然后就没怎么和我说话。
我们对面坐着一家四口,他们只有三个位子,父亲在过道上总是被让路,他们只买了一盒盒饭,母亲用筷子喂姐弟俩,他们张开小嘴,慢慢咀嚼,可是没几片肉,他们的袖口被磨得稀烂,头发蓬乱着。火车变一下速,母亲握筷子的手就会颤抖一下。父亲取出手提袋中的饼干糖果和外婆煮的鸡蛋放在我面前的小桌子上,而我们却被盒饭的味道包裹着。
“你家孩子多大”?
“好像——六岁吧”。他不自信地看了我一眼。我小声地说:“是八岁”。
“孩子很小就由外婆带着,我现在不太忙了才来接她”。
“喔,是这样啊,孩子长得很像你嘛,浓眉毛,长睫毛,可爱的娃娃脸”。父亲的脸上有了笑意。
我很想问问爸爸有没有妈妈的消息,但又没问,因为外婆眼角的泪滴似乎已是暗示,临走前外婆悄悄塞给我五百元钱,嘱咐我要听爸爸的话。我的母亲在我三岁时把我带到外婆家,说是得去趟县城,从此了无音讯。好像更小的时候,他总是抱着我哄我,与在逼仄阳台上疯狂背英文的父亲争吵着。那时家里没请保姆,父亲也是会下厨的。
父亲也开始剥一个鸡蛋,我想他也俄了吧。下这些鸡蛋的母鸡被外婆很好的照顾着,天黑时,它一定要把鸡圈的草帘子放下来才进屋,我和曦曦表姐会去街上卖这些小巧清秀的鸡蛋,我们的包里有外婆清早在米饭上蒸好的白面馒头。等待出奇的长,我的小眼睛有些困了,姐姐会把我抱在她的怀里,她的碎花衬衣有青草的香味,回去时得走一个小时的泥巴路,她就背着我,她也会在有石凳的地方停下来歇一歇,我的口水会黏在她的背上,因为她的头发弄得我的脸痒痒的。
我有时也会和外公外婆一起去山地劳作,有时是给庄稼除草,有时是去挖红薯,外公用他的大背篓背着我,外婆给我戴上用稻草编的大帽子,外公负责挖红薯,外婆在后面装红薯,叶茎已经干枯,煮熟了的红薯,我先挑了几片热气腾腾的,再由猪们去争抢。我也背上姨爹为我编制的小小背篓,挑一些长得好看的来装,可是背篓太小,装不了几块,干脆换成装最大块的,只装一块就好了,我就跑去田边,摘一些盛开的野花,盖住我的大红薯。
今天早上的饭桌上,爸爸发给除我之外的每个小孩一人两百元,他们都很木然,不知到该不该伸手接,也不知该说什么拒绝的话,他们像犯了错低着头。好在外婆来解围。
“孩子们都还小,你拿那么多前钱给他们,他们也不知怎么花啊。”
“妈,这些侄儿侄女都很乖的,小佩在这儿,多亏你们大家的照顾了,哥哥嫂嫂们屋头都不宽裕,希望孩子们用来买点学习用品,你们都要好生读书,将来才有出路。”他的目光里充盈着期待。
“一家人,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话。”
“还不谢谢你们的姨爹,你们自己要争气。”几个孩子渐渐抬起小脸蛋。
昨天晚上,我和表哥表姐又在大场坝里捉迷藏。大家吃过晚饭后,都聚在这儿,大人围着打牌或者只是吹牛。场坝上堆着一些草垛,有一些老房子留下残檐断壁,都是我们很好的藏身之处,院坝的周围都是住家户,小巷子也挺多的,泉表哥还会带着我爬树。我们有一次跑到外婆家楼上的谷仓中,吵吵闹闹的,被外婆罚,不准吃晚饭。泉表哥就把我带到鸿表妹家去吃炒土豆丝。有一次由我来捉人,泉表哥就站在他家的木门背后,只是他用葫芦瓜瓢遮了脸,整个身子一动不动的。我进出了好几次,都没发现他,他只好摘下面具,大笑起来。
我突然很认真的问我的父亲:“爸爸,以后我可以回来看外婆吗?为什么你不把她接去和我们住?”
“爸爸的工作很忙,没法同时照顾你和外婆,外婆有外公陪的,而你该好好回去读书了。”
我转向窗外,迎接碧绿的湖水。
第二章:新家的陌生客
穿过高大茂盛的凤凰花树林,阳光透过树叶,在我的脸上探照。
终于来到教授电梯公寓,父亲按到33楼,整个身子失重,阴冷的风从脚边转开,我向父亲移动,靠近他笔直的裤腿,他用空出的左手来牵我的小手,我的手心渗出汗滴来。
他只敲了三下门,不用问,屋里是有人的。
她是美丽的,着一身水墨味道的旗袍,显出她高挑的身材,发饰将头发盘,闪闪发着光。
“回来了啊?”她伸出雪白的左手来接爸爸的手提包。她想伸出右手来牵我,于是爸爸放开我的小手。
“这就是小佩吧?眼睛生得这么的漂亮”。
“小佩,快叫晴姨.”
“晴姨”。我对着她会笑的眼镜喊,没有迟疑。
晚上我躺在自己新房间的柔软床铺上,难以入睡,刚才晴姨在洗漱间为我洗了澡,从喷头里撒下晶莹的水花,我被阳光晒得很黑,是比起她来确实是黑的,她为我抹上柠檬草香味的沐浴露,她教我揉搓,于是浑身是雪白的泡沫,好像下雪一样啊。爸爸为我买的牙刷是维尼小熊的手柄,我穿上浅粉色睡衣,有点不习惯。窗外有断续的鸟鸣,他们一定藏身在树叶中。
我的衣柜很快被填满,晴姨为我挑选了牛仔背带裙。
因为我们要去赴宴,是爸爸同事的儿子的谢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