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飞女
作者:宅院时间:2024-11-07 00:07:35热度:0
导读:如果现在有一个MM能为我从飞驰的火车上跳下去买一碗充饥的抄手,我会感动得愿意为她付出很多,比如给她我的爱成为她的男友甚至是老公。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十一年前我为什么会逃避S的眼光?虽然她跳下火车的背影
如果现在有一个MM能为我从飞驰的火车上跳下去买一碗充饥的抄手,我会感动得愿意为她付出很多,比如给她我的爱成为她的男友甚至是老公。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十一年前我为什么会逃避S的眼光?虽然她跳下火车的背影我终身难忘。
人一辈子能思考的问题很多,能想通想明白的事情很多,甚至能预料到的事情也非常多。但即便如此,更多的事情是我们想不到、想不通、更预料不到的。
一、海鸟和鱼
和S认识是在十一年前的西昌街头。
八月傍晚的西昌大街圆月高悬,看火把节的人潮如海前胸挤着后背。我和Y举着四把才免费讨来的火把(当时我们已经身无分文了,因为我们之前带着一百五十个大洋在大凉山里游逛了将近一个月,西昌是我们返程前的最后一站)随着人群起起伏伏,四周都是彝胞子和被挤得已不成队列的武警。
S和Z,不知什么时候被挤到了我们面前,不用看也知道她们俩不是本地人。第一次认识就特别清晰,清晰到我能看清S脖子上的汗毛,第一次接触就特别紧密,紧密得我知道S能感到我的心跳。什么话也没有说,我和Y换了个眼色就带着她们俩往外挤,费了老大劲四个人挤到路边一家音响店门口。我和Y分别给S和Z送上一只火把,这么就牵手了。
一声炮,烟花四射,火把点燃了,“别切”跳起来,篝火在大街中间飞舞升腾。我拉着S举着火把在大街上狂奔,没完没了的跑、没完没了的跳、没完没了的笑,一直到深夜人潮退去。Z要走了,我说别把我们丢在大街上,我们没住的地方、没钱吃早饭、更没钱回成都。S说跟她们走吧,Z挺为难的。
她们是车班上的乘务员,进了车站边的火车公寓我倒床就睡。
天还没亮,一个大圆帽把我揪上了火车。我根本不知道这列火车是去昆明的,我只是觉得S穿这么一身真可笑。土。
在车上S拉着我跟她一起去查票,Z则不好意思和我们俩个男生在一起。这是一列站站停的慢车,在这车上查票——活真不是人干的活路。车上不是农民就是彝胞子,十个有十个不买票,还提着鸡背着猪拉着羊拼命挤上来。这些人脑袋里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上车需要买票,好像有力气挤就理所应当该上来,而且上来了就不下车。查票的结果往往是收缴了六七只鸡、八九斤花椒、或几十斤苹果。看着S缴东西的样子,这么小一个女孩,怎么这么厉害,和昨天晚上被挤得手足无措的她判若两人。
天气特别热,火车和蒸笼一样。我本来就爱出汗,几个车厢挤过来,流的汗都是黄色的。S拿来她的毛巾给我洗头,然后又带我到餐车去喝冰镇啤酒。餐车里的大师傅说,鬼点儿大个女子,才跑几天车哦,就把男朋友带来喝酒了哈。S不理他们,又提了三瓶酒就和我挤回她管的硬座去了。
一路上S都显出对我和Y还在上学的羡慕,还忧伤的说,要是哪天成昆线上哪个山洞垮了,我们也就见不到她了。我觉得她说得挺没劲的,因为我当时只想吃抄手。S说,下一站站上有买抄手的,而且味道还很好,但是停站时间只有三分钟(煮碗抄手的时间大概要超过三分钟吧),要吃这抄手有点难。说来那个时候也不懂事,我只说,既然味道好就买一碗来尝哈。S满口答应了。
还未进站,S拉开车窗,先把两只脚伸了出去,然后又把身子探出去,屁股坐在窗沿上,只用一只手拉住窗框。风呼呼着她的长发,身上的制服也被吹得一飘一飘的,显得特别的大。远远能看见车站了,S跳了下去,勉强站稳后就匆忙往站上跑,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小站候车室旁。当火车已经开动的时候,我看见S拿着一个饭盒冲了过来,说实话她跑得挺快还能把饭盒端稳真不容易。我先把饭盒接上来,再探出半个身子一把搂住她就往上抱,还好——她又瘦又高,我抱她上来并不费劲。
当火车从昆明返回成都的时候,我和S就象小俩口一样。在车上我挺喜欢她的,我可以发誓这不是因为她可以免费带我回成都。因为没有她我没钱也有办法回去。
回成都后半个多月我们谁也没有找谁。一直到九月开学的时候,Y跑到教室来叫我,说S来找我了。我带了一群同学跑到门口去接她。我不停给同学讲她在车上是如何收缴钱财、是如何潇洒飞车的。我知道S一直在盯着我,我只是不停的说不停的笑,我只是不停的躲避她的目光。晚上在红瓦寺唱完卡拉OK,S没有让我送她,一个人打的回北站了。
那之后我们通过几次电话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我想她可能有点恨我。
二、花落余香
今年参加了元旦5公里城市越野跑后,我就想坚持。于是上下班的时候,我不是骑车就是跑步。于是在严冬的夜晚,我在浣花公园的对岸飞奔,汗水象11年前那个夏天一样汹涌奔腾。
11年了,飞女和我事儿早已完结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重逢和当初的相遇是那么的如出一辙。
当我在浣花公园对面飞奔的时候,我看见对岸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娃娃正在慢步。就这么一眼,我看到了那个逝去很久的熟悉身影——飞女,就是飞女。几乎是同一时刻我便飞快向对岸跑去。于是,在飞女被我一手横拦在河边的时候,她有的只是一脸的震惊,还有迅速弥漫上心的无力——我看到她的手紧紧牵着那个小女娃娃。
当我出着粗气镇定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不能给出一个适当的理由,说明我有必要拦住她的去路,就如她当初跳火车一样没有理由。我默默的看着她和她手中拉着的小女娃娃,放下了手,脸上的表情从晦暗到终于漠然。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对着,如当年她和我在红瓦寺离别那刻一样不再说话。
也可能有十秒钟吧(也可能没有,也可能更长更久),总之我觉得时间在尴尬中停滞了。在某一个时点上我曾试图说点啥子,但既然我们已经又一次的选择了沉默,我就不愿意用其他的方式去改变。也可能我们总会是一个人飞舞一个人沉默——最终双双沉默,而非双双起舞。
小女娃娃受不了,她有些不耐烦也有些恐惧,喊着要走。飞女借机迅速低下头,我能看到她在平复小女娃娃的头,更感到她平复了喉中堵着的滞气。再抬头时已是平静的神色,她对我一笑:“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多汗。”我无语,心里七上八下——她还能记得我一头的汗。片刻后方点头作答,然后只沉默的看着眼前这张记忆犹新的面孔,不再出声。小女娃娃依旧闹着要走,她蹲下身子安抚着不耐的女娃娃……
我不晓得如何是好?本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