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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引}正和三年,先帝驾崩,因无子嗣,立三王爷为帝,年号宣安。而我们这些后宫中命如草芥的妃子,该守陵的守陵,该殉葬的殉葬,往日趾高气扬的宠妃,今时今日脱簪着素,在帝陵中哭得梨花带雨,在青灯前守陵,我这个
{引}
正和三年,先帝驾崩,因无子嗣,立三王爷为帝,年号宣安。
而我们这些后宫中命如草芥的妃子,该守陵的守陵,该殉葬的殉葬,往日趾高气扬的宠妃,今时今日脱簪着素,在帝陵中哭得梨花带雨,在青灯前守陵,我这个刚入宫门便被冷落的妃子,只有殉葬一条路可选。
死了也好,倒不必被宫中的尔虞我诈,闲言碎语所扰,也算无憾。
那日,梨烟台上,我给自己画了一整套美艳绝伦的胭脂妆,穿着最正式的华服,珠钗玛瑙将那寂寞的三千青丝绾起,腕上的那一对泣血玉镯如同重重的手铐,锁住我对宫墙外的思念。
白绫一条,毒酒一杯,利刃一对,我可以自选一样,了解了这一生孽缘。
端起那杯毒酒,我仰天长笑,然后将那酒送到嘴边
——奇香扑鼻,好似旖旎的春日桃花。
还未细品,酒杯便被一枚上好的玉扳指打翻,酒洒在那件华服之上,瞬间蒸腾,润湿了那苏绣桃花。
我抬头,清澈的目光撞上了天潢贵胄,当今圣上,宿煜。
我苦笑,说道:“皇上何苦,不如让废妃饮了这杯佳酿,早点到那奈河桥喝一碗孟婆汤,早早忘了今生,早早投胎。”
宿煜先是不语,然后将自己随身带着的檀木盒给了我,对那些太监和侍卫说:“不许伤害她。”之后便是离开。

{壹}
我住的宫名为望蕉殿,御花园最南角,一个名副其实的冷宫,宫里的苏姑姑看到了那个檀木盒子,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好孩子,你可算在这宫中熬出头了。”我不解,她笑道:“这檀香木盒子本是我朝开国之时苗疆进贡的贡品,盖上所刻的两只相思鸟寓意为承欢吉祥,乃是皇子的定情之物。”
我先一惊,然后莞尔一笑,我叶泠禧总算熬出了头,然后对苏姑姑说“姑姑,帮我把我入宫之时娘送我的绮罗云裳拿来,我要去那御书房好好谢谢我的恩人。”待苏姑姑去拿衣服时,我做在那铜镜前,擦去精致的妆容,拔掉那珠钗玛瑙,只在眉心间点了一朵桃花,簪了一支素雅的红玉步摇,穿上那件云裳,挑了一段绣着浮云的轻纱,没惊动别人,走到了那御书房。
我跪下,眼角溢出一滴泪,润湿了那石砖间的一株黄花。归到膝盖生疼,那朱色大门慢慢打开,宿煜从那走出,看到了我
——便是一惊,忙上前,用那如冰的声音问我:“你在这做些什么?”
“废妃感谢皇上留我一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故来这御书房门前虔诚谢恩。”
“孤还是三王爷时,一次入宫,听闻远处传来一阵胡琴瑟音,随声寻去,便看到了
你在那海棠花丛中弹奏胡琴,今日孤救你,只是不想让这昔日奇音就此湮灭罢了。”
“不知王...皇上是否赏脸到废妃宫中小坐,让废妃在弹一曲,以表心意?”
“那便是极好。”
他随我一同到了望蕉殿,苏姑姑早已煮了一壶碧螺春,刚从小厨房端来的奶茶酥和莲蓉饼还冒着热气,我整了整罗裙,拿出了多年未弹得胡琴,坐在那红木圆凳上,调了调音,玉指一拨,便是天籁。
一曲毕,他问:“此物颇有灵气,不知你唤它何名?”
“两相忘。”我抚着那琴身,一脸缠绵的模样。
宿煜抿了一口茶,问道:“为何唤它如此凄凉之名?”
“两人若在一起,却始终不相爱,倒不如两人皆相忘,免得日久伤心。”
“这见解倒是有趣,孤还从未听说有如此意思。”宿煜笑着望着我,说道。
“谢皇上赞许。”
然后他便是起身,向殿外走去。我放下胡琴,说:“恭送皇上。”
他朝我看了看,说:“谁说孤要走了?既然皇兄不要你,那我要你,你从今往后便是孤的宠妃,孤一定会好好疼你。”话毕,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搂住我,粗狂的喘息在我耳边起伏。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

{贰}
第二日,正值阴雨天,窗外的美人蕉在雨中正好。床单上隐隐约约绽放着几朵红海棠,宿煜,你不仅保了我的这条命,更保了我一世的荣华富贵,而我该如何是好?
我整理好衣衫,尝了一口茶,一个公公便进了望蕉殿的大门,手中拿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清了清嗓子,还未等其张口,我便夺过那锦缎,上面写的无非是“先帝遗妃叶氏,才德兼备,品行端庄,宅心仁厚,吾皇对其青眼有加,即日起封其为禧妃,因后宫无主,暂由禧妃统理六宫诸杂事,特赐金印,并移居千梧宫,钦此。”
我叩头,答道:“妾身定不负皇恩。”那公公便说:“备轿,送禧妃娘娘到新殿。”
从望蕉殿这座冷宫到富丽堂皇的千梧宫,要花去一炷香的时间,待到了千梧宫,虽然在雨中,但梧桐树开的花正好,随雨飞扬,那梧桐本是凤凰所栖之树,这千梧宫便是先帝皇后的寝宫。入了殿,里面奢华无比,一大堆贺礼,琳琅满目的玉器珍玩放在红木阁上,金笼中养着一只莺,香炉里的香是茶叶所制,倒也不算是熏人。
我坐在那梨木椅上,桌上放着的茶炉火正好,苏姑姑拿来我入宫时所带的一枚玉壶,放到炉火之上,从望蕉殿带来的罐子里捻出几片茶叶,待茶被烘出奇香,加水,再从随身携带的鎏金匣中拿出一粒香丸,放在细火上慢慢的煮着。
这壶是天山冰玉所制的玉壶,水火不侵;这茶是今年新进的祁门红茶,如同血泣;这香丸是拿桃花蕊、芙蓉瓣掺上初春第一场细雨而制成的春泥丸,正值旖旎。
我将那茶倒在杯中,那茶的颜色好似胭脂,又好似女子无尽的怨念,像是用尽了一生的泪,一世的血,一面的桃花妆调成,这茶是我素日极为喜欢的,今日大喜,怎能少了它?
“还未到这宫门口便闻到一阵茶香,当真是好茶。”宿煜边说边进了千梧宫大门,我急忙行礼,“不知皇上驾到,妾身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他便笑起来,像是雪山之上巅峰之处所绽放的格桑花。“你倒是嘴巧,孤是越发喜爱你了。”然后便向那壶茶望去“你这茶闻起来倒是不错,快为孤斟一杯来。”
我拿起玉壶,往那只空杯中倒去,他端起,一饮而尽,“如此好茶,莫不是你把那香粉胭脂撒到这茶里面了?也不知此茶名唤什么,不知可否与孤讲讲?”
“皇上倒也会言笑,这茶叫胭脂泪,却并没有什么胭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