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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她嫁到这个家的时候,人们是欢喜的,模样漂亮,活计做得也很是拿的出手,田里的活就更不用说了,她早就是村里出了名儿的能手,春播夏种秋收,她把家里大片的田地耕种得犹如她手里那块做嫁衣的绸缎,灵活自如,游刃有
她嫁到这个家的时候,人们是欢喜的,模样漂亮,活计做得也很是拿的出手,田里的活就更不用说了,她早就是村里出了名儿的能手,春播夏种秋收,她把家里大片的田地耕种得犹如她手里那块做嫁衣的绸缎,灵活自如,游刃有余。
她嫁给的是这个家里的长子,因为是长子,因为她的贤惠能干,所以,一进门,婆婆和那些弟弟们就把家交给她了,每个月入多少,出多少,吃穿花多少,她的帐打理的津津有条,原来紧促的日子被她编织的有条不紊,宽宽松松。
不久,她怀孕了,婆婆找人算过了,是个男孩,这个消息让一家子更加的高兴,大家都觉得她给这个家带来了福气,所以,她在家里的地位更高了,而他更是把她当成稀世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早晚呵护。那时候的她觉得满世界都是阳光,走到哪里都阳光灿烂。
然而就在这满心满意的时候,天却黑了下来,他突然就病倒了,不知缘由地头疼,送到医院,没出一个月竟撒手而去了。天好像一下子就塌了,她痛心欲绝,痛肚子里的孩子,痛自己今后的日子。
孩子生下来了,果然是个男孩。看着自家的亲骨肉,看着整日以泪洗面的她,婆婆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决定,弟承兄嗣,由老二来接纳嫂子。她哪肯依,自己这样的身份在那时的农村是家家忌讳的,“克夫”一词将她一下子打到了十八层地狱,但是婆婆的决定不容更改,终究还是老二接纳了她。
叔嫂的婚姻多少有些别扭,他们感觉两个人一下子陌生了,然而日子终究是要往前走的,家还要靠他们来支撑,而且那时的婚姻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情爱,经媒人一说,一面两面便能谈妥,嫁给谁都是柴米油盐,跟谁过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都是蹚着自己那几十亩田来养家糊口,所以,时间一长,他们两人也便习惯了,只是她仍叫他老二,他仍喊她嫂子。
孩子被他们唤做宁,意指安宁。在这一大家子里,宁管其他的叔叔都叫爸,三爸,四爸,五爸,这是婆婆规定的,以后不管谁娶了媳妇生了孩子都要这样称呼,每一个孩子大家都要以一样的感情来对待。
后来他们自己的儿子出生了,因为是多了一口人,所以老二便给孩子起名叫做“亭”,从此,两个孩子就像太阳一样,照得大家的心里暖暖的。大家对待他俩也都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而老二对待宁则更加疼爱,好吃的,都是先给宁,衣服也都是让宁先穿新的,为此,亭经常地生气,别人家都是最小的孩子吃香,为什么自己家却总是自己吃亏呢,他不明白。
几个兄弟相继成家,他们的生活也步入了正常的轨道,接下来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生活,两个孩子的学费,他们要挣,家里的吃穿住用行他们要考虑,然而家里的经济来源只有那十亩棉田,春种秋收。
种植棉花很累,十亩田的播种,浇灌,施肥,除草,最难的就属收获了,那时,他们要整天泡在棉田里,摘了一茬又一茬,边摘边剥。他们一般是早晨天蒙蒙亮就起床了,给两个孩子做好饭放在炉边,这是两顿的饭,中午他们不回家,两个孩子回来后自己再把剩饭热一下。两个孩子也很懂事,知道家里忙,放学后不敢在外面玩耍,赶紧就跑回家,一个洗衣,一个做饭,等着他们回去,他们虽说是一天的忙碌,但是看到两个懂事的孩子,心里却也是美美的。
一年年,日子就这样平淡地,周而复始地进行,抛去成本,他们的收入正好维持一家的生活,这在当时的村里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最让他们欣慰的是两个孩子学习都特别棒。然而在高兴之余,他们也感到了阵阵压力,是啊,孩子们要考初中了,初中要去镇上上,不仅远,而且学费也是一大笔,两个孩子两份学费,村里像这样的一般都是留一个上学,一个回家种地,但是他能选择谁呢。想来想去,他决定让亭留在家里帮他干活。当他把这个决定告诉亭的时候,亭怒了,平时那么乖顺的孩子向他吼着:“你为什么总偏向哥,他的学习成绩还没有我好呢,好东西你让他先吃,新衣服他先穿,这是为什么呀,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吗?”亭跑出去了,他也哭了,他觉得自己很难。
最后,在几个兄弟的劝说和帮助下,两个孩子都上初中了,只不过他们开始有了债务,所以,他们也感觉比原先要累许多,两个孩子的学习成绩依然名列前茅,初中,高中,大学,他已经想到了,只是,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
种地挣钱还债,两个孩子学习学习。果不出所料,孩子是越上越高,他们的债也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大,眼看着就要高考了,他又一次问亭:“能留在家里吗?”亭只回了一句:“我上学借的债以后我自己还,等到上了大学,我会自己挣钱养活我自己的。”看着亭的背影,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从上次考初中他要求亭辍学后,亭就开始和他保持距离了,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拍拍他,摇摇头,然后说:“不要为难孩子了,我想等他们几年后大学毕业了,工作了,咱们再干几年,债也就还完了,那时,有好日子等着咱们。”他点点头,是啊,也只有这么安慰自己了。
亭考的分最高,他报考了东北的一所重点大学,他知道孩子是想离他远一些,他心里很苦,很想给亭讲清为什么,但是他不能说。宁考了一所省内医专。他和她很高兴,高兴之余,便是巨大的压力,借钱,他们跑遍了所有的亲戚,终于凑够了路费和第一学期的学费,生活费还要慢慢来借。
亭是自己坐车去东北的,他很不放心,但是亭执意要自己走,也许是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家。他去送了宁,他和宁都是第一次坐火车,连票都不会买。
两个孩子都上学了,家里只有他和她了,他们之间的话也好像更少了,她做饭洗衣然后和他一起到田里去,有事了说一声,没事了,都是沉默,只有用锄头和棉花交流。他想,他这辈子好像是为了两个孩子而来的,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了,所以自己的目标也一直很单一,就是挣钱养孩子。而她就不像他那样有那么多的思想和考虑了,她觉得嫁给谁生活也都是一样的,都是这么过,种地吃饭,所以她很满足。
三年后,宁毕业了,一个医专毕业生是不好找工作的,他又是花钱找人,终于在县城找了一家医院。宁上班了,他的心里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轻松,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的责任,如果再以后找了对象,结了婚,那就彻底的完成任务了。一年后,亭也毕业了,去了另外一个很远的省会城市,他没有说什么,孩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自己已经很力不从心了,只是他很想亭,那毕竟是自己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