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姻,你我最好的坟墓
这是一场婚礼,新娘的婚纱翻着纯洁的蕾丝边,新郎被一群人包围着,喝酒,一杯又一杯。新婚之夜没有性福,没有初尝鱼水之乐的美好心情,剧情大多是这样。新郎睡得像猪,新娘小心地擦拭他身边呕吐的糟物,他的嘴角落着
这是一场婚礼,新娘的婚纱翻着纯洁的蕾丝边,新郎被一群人包围着,喝酒,一杯又一杯。新婚之夜没有性福,没有初尝鱼水之乐的美好心情,剧情大多是这样。新郎睡得像猪,新娘小心地擦拭他身边呕吐的糟物,他的嘴角落着一只绿头苍蝇,混合着茅台和胃液的饭菜,那是它丰盛的晚餐,尽情地允吸,如同甘露。
反正该做的事,结婚前都已经做掉了;反正结婚前做掉的时候,就已经不是第一次;反正最真最纯的爱都已经给了乌龟王八蛋;反正结婚是结婚,恋爱是恋爱;反正不入地狱,也上不了天堂。
带蕾丝边的婚纱装进塑料口袋,明天还回影楼,借一天三百块,我们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借来的婚纱上有别人的体味,或许前一个穿它的女人已经成了寡妇,没人知道。
大红色的内衣内裤孤独地在新房里盛开,包裹寂寞而裸露的肉体,这些才是自己的,不是借来的,婚纱照订在床头,照片上的男人女人非常幸福地依偎在木头框里,等我们死了,就被放进木头匣里。
新娘叫乐儿,美丽,孤单,年轻,忧伤。她把房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把眼睛闭上。
新郎的职业是DJ,DJ就是名字,名字就是职业,他现在的官衔是新郎,工作是睡觉,他的嘴角趴着一只撑死的绿头苍蝇尸体。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男女二人手拉手,肩并肩,双双落入坟墓,这样好,这样就不会死无葬身之地。死无葬身之地的人,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躺在坟墓里的男女。
更深露重,人人沉睡,鬼魂出动,咂吧着饥饿的嘴唇,摘下DJ嘴边的苍蝇,撑死的苍蝇,汁水肥美,混合着小腹内微量的茅台,新婚的夫妇,睡得忧伤。
女鬼露出凄惨的笑容,绿头苍蝇的魂魄正在等待轮回,下一世做人,因为这一世吃得太多,下一世,做乞丐。
女鬼触摸塑料袋里的婚纱,仿佛还带着女主人身上的香水味,她将鼻子贴上去,嗅了又嗅,但是已经什么都闻不到,只有回忆,残留在颅骨被敲裂的缝隙里,爱情不能相忘,即使能够相忘,轮回依然要被动偿还,没有办法轮回,25年人世沧桑变成怨鬼一只,夜夜游荡。
乐儿苏醒,她望着埋头嗅婚纱的女鬼,女鬼的脸埋进塑料里,额头上一道深深的豁口,凝固的血液里混杂着扭动的蛆虫。乐儿又闭上眼睛,不是睡了,是晕了。
“DJ,我们的房子里有一只女鬼,昨天晚上我看见她。”清晨的日光趋散夜的恐惧,乐儿吻着绿头苍蝇死去的地方撒娇地说,男人不是自己最爱的,却已经是自己的,可以抱着撒娇。
“哪里有什么鬼,结婚太开心了是不是?”DJ穿衣服,吻乐儿额头,年轻而光洁的额头,额头上的颅骨没有被敲碎,完整而温暖。
“她的额头裂了一个大缝子,里面都是血和蛆。”乐儿不开心地嘟囔。
DJ不说话,DJ双眼红肿,他抱着乐儿说:“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妻,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女人。”
乐儿不说话,可是我不是你的第一个,你也不是我的,如果将要是最后一个的话,那么人生将再无乐趣。艳遇将成为童话,买醉也要惦记着家,在过几年生个胖娃娃,从此一生忙碌的都是他。
DJ走在大街上,一只母的胖绿头苍蝇总是围绕着他的嘴角飞行,赶也赶不走,打也打不掉,要是蚊子就好了,蚊子比苍蝇傻,双手一拍就被碾成粉末,黑忽忽在手心一团,有时候还带着鲜红的人血,是自己的。
酒吧的夜依然五光十色,第一次看见乐儿的时候,她就那么安静地站在吧台边上,最烈的鸡尾酒掐在指缝里,却不敢多喝,怕喝了醉了被男人睡了,怕睡了醒了灵魂就不自己的了。DJ有点幸福地笑了,真是个可爱的女人。从此以后,打碟的时候再不左顾右盼,只念着想着心里的乐儿。
母的绿头苍蝇盘旋在DJ头顶,指着他的嘴角,对自己身怀六甲的肚子说:“宝宝,记得,那就是你父亲死去的地方。”
乐儿走在新婚的房子里,始终觉得阴冷,六月的婚礼,城市里最燃烧的季节,房间里没有装冷气,满头是汗,浑身发抖。墙角,天花板,大衣柜,下水道,到处渗透冰冷的寒意。
“你也很漂亮,可是我呢,可是我呢?”绝望的声音在耳边一遍又一遍,乐儿不快乐,爱的男人不给婚姻,给了婚姻的男人却无法去爱,这世界反反复复,忧伤的男女唱着同样的旋律。
第一次引诱DJ,在这个房子里为他跳舞,站在他的床上,床头上摆着另一个女人的照片,DJ说她爱上了有钱的男人,或者是爱上了有钱男人的钱,他的眼神很落寞;乐儿也落寞,伟爱上了别的丰满的女人,或者是爱上了丰满女人的丰满,她推开家门,看见床上扭动的两条肉体,一条是自己爱的男人,伟。
于是乐儿去酒吧买醉,落寞吸引了落寞,春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终究有男人更爱女人的心,而不是身体;终究有女人更爱男人的身,而不是钱包。于是结婚了,有钱的男人带着别人的老婆飞了,爱的男人抱着丰满的女人射了。
DJ很晚才结束酒吧的工作,回家,幻想着躺在床上等待自己的乐儿。拉开门,一阵阴风吹到鼻子脸上,芬站在门口,额头上的裂缝剧烈地咆哮着血块,伸出干枯的双手掐向自己的脖子,DJ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还我命来!”芬绝望地咆哮,DJ的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咽喉,一点点窒息,身体像刚射过精的小弟弟,一点点瘫软下去,毫无生气。
乐儿蜷缩在浴室的一角,眼珠迸裂,嘴角流血,手里握着带血的榔头,没有死,嘴角带着邪恶的微笑,芬的照片漂浮在马桶里,额头的位置有一个血洞。
法制晚报:昨天夜里在花园小区发生奇怪命案,新婚丈夫掐断自己的喉咙离奇而死,妻子神志不清,目前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同时据警方进一步侦破所称,该新婚丈夫曾在两月前用榔头杀死前女友,尸块已经在新房的地板、天花板、大衣柜、下水道先后找到。
我们绝望的爱情,各奔前程没有结局;我们短暂的婚姻,匆匆走进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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