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聊天

聊天，是彼此之间沟通信息，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茶余饭后，工作之余，亲朋好友见面，就某些问题聊一聊，谈一谈，互相发表一下见解，讨论一下是非曲直，对于我们每个人增长知识，积累经验，透视人生都大有裨益。因此，正当的聊天谈话，是对每个人都有意义的，也是应该提倡的。
当年林徽因在北京，每周都会有一次聚会，但前往聚会的都是文人雅士，他们个个学贯中西，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于是你说、我说、他说，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在激烈而儒雅的高谈阔论中，在香浓的咖啡或馥郁的香茗的氤氲中，思想互相激荡，学问互相碰撞，最后都满载而归。那个时候，大学问家如金岳霖者，只是个小小的听众而已。但是，他在林徽因那里却学到了许多知识，这些对于他一生都是有益的。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其实，孔子的高兴，不是因为有朋友远道而来，这下子可以大吃大喝，游山玩水，为出入茶坊酒肆，流连歌舞娱乐等感官的刺激而高兴。而是，可以同远方而来的朋友促膝交谈，充分沟通，获得更多更好的知识，彼此互相提高、取长补短。
因此，同样是聊天，但却因为内容的不同，有的可以成为千古绝唱，成为人间美谈；有的却因为言语不和而闹得不欢而散，或者出言不逊甚至大打出手者，也是常有的情形。所以，一次有益的聊天，一要看对象，二要看内容。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宁跟明白人吵顿架，不和糊涂人说句话”，等等。所以，要想于聊天中获得好的心情，增长知识，并且增加友谊，加深感情，要留心选择聊天的对象。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什么意思呢？老夫子说，中等程度以上的人，可以跟他谈论高深的道理；至于中等程度以下的人，就不可以跟他谈论高深的道理了。因此，聊天要注意对象，否则，就有可能闹出“对牛弹琴”的笑话了。白费口舌，却适得其反。
另外，那就是要注重选择聊天的内容。“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从来不谈论怪诞、勇力、悖乱、鬼神这样的事情。圣人不谈论，那是因为这些事情都是悖理的，都是有违天道的，因此谈论起来也不会有什么意义，那么，我们也不应侃侃而谈此类事情。
那么，要想让自己的谈吐优雅起来，要想让自己聊天的内容高雅起来，要想让自己的形象儒雅起来，自然有许多途径，然而，多读书，读好书，是一个公认的好办法。“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俗话说，知书达礼，不“知书”，何以“达礼”呢？关于读书的好处，古今中外的前人及今人等的论述可谓多矣。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他说，一个广泛地学习文献知识，又用礼数来约束自己的人，就不会离经叛道了。高尔基说，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再看历朝历代的那些风云人物，又有哪个不是饱学之士呢？远的不说，单是民国期间的那些大学者，大学士，个个都是饱读史书的楷模，辜鸿铭，梁启超，胡适，鲁迅，林语堂等等；现代的著名大师如陈寅恪、吴宓、钱钟书、梁漱溟、季羡林、启功、任继愈等等。他们之所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是因为他们天生的聪明，而是后天的发奋努力，刻苦攻读。胸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凌云之志。
读一本好书，就如同结交了一位高尚的雅士，他对我们侃侃而谈，娓娓道来，在书的时空里，你可以找到任何你要得到的有益的知识和见识；也可以遇到你想象不到的高尚而伟大的朋友，与他们做神交，与他们做穿越时空的零距离接触与沟通。“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梅花天地心。”读书之乐，不可名状，只可以意会，而不可言传。读书让你沉静，远离眼前的浮躁；读书让你睿智，抛弃当下的肤浅；读书让你安详，远离眼下的喧嚣。
自然，读书也是需要条件的，譬如作家肖复兴说：“我常想，读书是要季节的，青春的清纯和心无旁骛的安静，是这种季节的两个条件。”
聊天是有意思的事，但不是每次聊天都是有益的事。为了使每次聊天都对彼此有益，因此，一要看对象，而要选内容。同谁聊，和聊什么，不可不慎也。切不可不分对象、不分场合、不择内容地海阔天空，神聊胡侃。
二〇一二年六月二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