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少不读水浒”的思考

有句老话说：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至于为什么人老了就不要再读《三国》，我想破脑子也找不出什么合乎逻辑令人信服的理由。年少不读《水浒》的告诫在我心里从来没有当回事，因为好奇法反而偷偷一睹为快。少年的我为故事中的英雄一度感动不已，还用心的记忆各条好汉的本名绰号，算是对英雄人物的敬仰吧。那时候也就是看个红火热闹，没有仔细琢磨书中的深意和流露的思想，对“少不读水浒”这句话的感触不深。今天不再年少的我重新捧读《水浒》，才对前人的这句话有了深切的体会。
《水浒》中有很多血淋淋的屠杀场面。武松替兄报仇，剜开潘金莲的胸膛，将鲜血淋漓的五脏心肝掏出来供在兄长灵前，杀西门庆、蒋门神、张都监及其家人等一干人，就像切葱剁肉一般，不管是行恶的还是无辜的，只要撞见了武松就只有死路一条。在这里，武松完全没有英雄善恶分明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屠夫或杀人机器。而活生生的人命在他的眼里就像草芥猪羊一般，可以任意杀戮。
嗜血如命的李逵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的代名词。李奎算是恶名远播，深入人心。在他的家乡有孩子夜啼，只要母亲说，“黑旋风”来了，孩子立刻吓得噤声。当然李逵也不妄近乎于魔鬼的恶名。他杀人吃肉是案底可循的，以至于就是梁山泊好汉竟然没有几个英雄敢于和他顶牛。李奎回家接老娘的路上，遇到假借其名拦路打劫的李鬼，被李鬼三言两语蒙混过去。后来，李逵发现受了李鬼欺骗，三拳两脚就结果了李鬼小命。肚子饿了，只好吃了点李鬼家锅里的夹生米饭，吃到兴头上想到吃米饭无肉无菜没有味道，看到李鬼的尸体，想到有现成的美味差点浪费了，于是就从李鬼的腿上割下一条条肉来做烧烤，就这样，李逵大快朵颐吃了一顿米饭就人肉烧烤。我这样的成年人看到这里免不了脊背发凉，少年人读来会有怎样的感觉？
猛人鲁智深报打不平本是义举，可是生生将镇关西的凡胎肉身当作练拳的沙包布人，一直打得人家魂飞魄散脑浆崩裂气绝身亡还抱怨人家咋就不经打。这可倒好，打人打出人命来，打人的人还有理了。
血腥杀戮的场面在小书中被当作英雄的豪举重点描写。还有关于开黑店卖人肉馒头的黑道人物也被当作英雄来描叙。而且人肉堂而皇之走上宴席来款待过往客人，开黑店的见财起意随意杀戮过往客商，不仅劫人钱财还把人肉当作畜肉卖。一条传播罪恶血腥屠杀的线索穿插于《水浒》整篇小说之中。残酷血腥的描写刺激着读者的感官，少不更事的孩子们很容易被这种所谓的英雄的举动迷惑，进而模仿。
对社会秩序的破坏是《水浒》传达的另外一个思想。
打架斗殴杀人放火是《水浒》描写的重头戏。在这里作者对这些桀骜不驯的绿林人物不吝笔墨加以描述，描写他们与官府为敌是替天行道。官场的腐败固然可恶，但因为草莽人物的无政府主义，搞得地方不安，人民流离失所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有时候官府确实是做下了欺压百姓的恶事，百姓苦不堪言，有人能够出头教训的一下贪官污吏，也是百姓欢迎的，但是梁山泊的行为总体上还是对当时的社会秩序和经济生活造成了很大的破坏。宋江为了印证自己有本事胜任梁山泊的大当家，也为了领导地位的进一步确立，于是向周边的两个府同时用兵，与卢俊义展开了一场攻城略地的杀人竞赛。相信两个府的百姓没有几个欢迎梁山泊草寇的入侵。为了赚得一个卢俊义上山入伙，梁山泊使尽手段，而且不惜以众多无辜人命为代价对外用兵。正如书中所言“只为一人归水浒，至令百姓受兵戈”。梁山泊的每一次对外用兵其实并没有充分的理由，他们不是为救同道就是为了报仇或因为一些对己不利的传言就要轻易用兵。梁山泊虽然高举着替天行道的大旗，并且声称为民除害。在一定程度上看似惩戒了贪官污吏，但也严重的伤害了国家的元气，并间接的对百姓的生活造成严重的影响，对国力的消耗是无以复加的。梁山泊一再声称自己的行为是义举，小说中也是站在美化梁山好汉的角度进行描叙的。这样，涉世不深，分辨能力不强，是非观念还不成熟的少年读者很容易被误导。
正因为《水浒》中过多的宣扬了人性恶的一面和把对社会秩序的破坏当作义举来描述，因此使这部小说有了“儿童不宜”的味道，所以，“少不读水浒”就是先辈读者对《水浒》这部中国古典名著阅读群体的经验界定和对小说思想恰如其分的深刻理解。

2007.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