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你、我、他

单位门前是公交车始发站，几乎都能有座。昨天傍晚下班时，大家顺利地坐上了车，我找了个最后靠窗的位子，悠闲地望着窗外，让绿色洗涤疲累了一天的眼睛。过了两站，上来了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头，身体硬朗，大约六十出头吧。车上这些坐着的二十多岁、三十多岁、四十多岁的我们，竞没一人让座，唯一站着的是白发的老人。这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我想让座，可老人在车厢前面站着，需要走过去请他、或大声地喊才能让他注意到我。我心里犹豫着，顾忌着大家的目光，几次想喊终没出声。愧疚地望着那颗花白的头靠柱子站着，一帮年轻的你、我、他冷漠地坐着，心里责备着自己也一路冷漠着。后来人多了，挡住了我的视线，可心里的那种难受却有增无减。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是个散淡的人，能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对功名利禄不放在心上，只凭良心做事。从昨天这事儿看，我并没有与众不同，并没有放下，明知让座是尊老的行为，是对的事情，却在意冷漠人们的目光，以离得远为借口，与大家一样冷漠着。虽然以前也常让座，那是有老人、孕妇、抱小孩的人站在自己的旁边，不让座怕别人说自己，还是在意别人的看法。何时做到过“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自私、冷漠也存在我的骨子里，我和大家一样在红尘的浊流中浮浮沉沉，何有一丝出污泥而不染的风骨？我嚇然！我汗颜！
平时看到社会的不平事、不公事，心里总是愤愤然，总以人微言轻安慰自己。认为管好自己的言行、按良心办事就行了，也常以这点而沾沾自喜。当然，表面的工作我可能做到了，我尊崇“君子生财取之有道”的原则，从不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收别人的礼物，以诚心待人。可从昨天的事情看，我并没有放下。按良心办事不是我一直做人的原则吗？为何要在意冷漠人们的眼光呢？如果那位站着的老人是我的亲人，我也会悄悄地坐着不做声吗？
现在社会经济发展了，物质生活改善了，可精神的质量提高了吗？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比翼齐飞了吗？我们常为看到的一些事情愤愤不平，比如前不久甘肃某地众人围观落水者，只当看客，不施援手；去年某城的公交车上，光天化日下，一名歹徒当众强暴了一名妇女，全车人无一做声，包括司乘人员在内，事后还是受害者自己报的案。这种事例太多。可扪心自问，如果我在事发现场，我会与众不同吗？答案一直不能肯定。从昨天的事情来看，恐怕我也是沉默的一族。多么可怕的冷漠！多么悲哀的人性！
是什么让我们变得如此呢？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千万不要让这种冷漠一代代传下去。就让它到我们这一代为止吧！

（2007年9月5日上午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