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随感

在中学学到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时，词结尾有句“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印象最深。因为从词中可知宋朝大文学家苏东坡与我一样都是少白头。
说起白发，有一点可能大家都公认的：白发多少代表着感情丰富，思想复杂，甚至多愁善感。
记不清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第一根的白发，印象中好象是读高中时才开始有了白发。特别是参加了高考，拼命读书，从几根到少许，白发越来越多。很多人说，少白发是因为脑子想东西太多的缘故。但自己明白少白发除了有一定的遗传因素外，更多的是由于10岁左右老爸就走了，生活艰难，过早地成熟，想的问题太多，少年已知愁滋味。那时总是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可没有想到比自己更不幸的人大有人在。
1984年上了大学。在班里是年龄较大的一位，加上自己有了少白发，在班里总是被同学称为老头子，或戏称为“老人家”。对此虽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多少反感，因为在班里除了不懂与女同学交往外，感觉自己懂的人生比其它同学多，觉得这称呼还有尊称的意味。但是如果有人当面直说我：“你的白发很多”，会很不高兴，不自在。参加工作后几年都没有找到对象，后来自己开始染发。28岁才开始谈恋爱，29岁才结婚。婚后自己觉得已经有女孩上当了，自己就再也没有必要染发。有时在想如果自己现在还没有找到愿意嫁给我的女人，可能现在还在染发，说不定还会染成黄毛狮子头呢。
有一次到外面理发，师傅是位漂亮的女发型师。在理发过程中，她先摸摸我的头发，象关心老公那样说：“哟，我看你的头发太硬，建议你焗焗油。”后来她又紧张说说：“唉哟，你有一些白发，最好染一染发。”我笑说：“不用了，如果要我染发，除非你作我的女朋友。”她娇嗔说：“你染染发就漂亮很好。可你连这也要与我讲条件。”我说，“当然了，我觉得我就是这样，有少少的白发，挺好的吗。可你们这些发型师的头发是世界上最差的头发，人不人，鬼不鬼的，染得象狗毛，卷得象鸟窝”。她关心的只是头发，如果自己年轻二十岁可能会以为她是关心我呢。下次再找她理发，她可能已经忘记了我说的条件，还会动员我染发。
据现代医学研究表明，白发的人一般不会怎么掉头发，一般不会有秃项。这也是白发的一点好处吧。人们说“联明绝顶”，“十个光头九个富”，其实秃顶、光头也没什么不好，列宁不是秃项吗？蒋介石不是光头吗？关键看你的心态。有一次，有个秃顶的r人在理发，我排在后面。我对师傅说：“你看他的头发那么少，只有半圈的‘毛’，按照劳动量，你应少收他一半的钱。”可师傅却说：“不对，理他这样的头发难度太大，每一根都是宝贝，特别是顶上那几根，要理得好，要非常小心，一不小心就全剪掉了。而正常人的头发理坏了还有的修正，我理他的头发很紧张。因此应该多收他的钱。”那人听了嘻嘻笑，他摸摸自己的头说：“我这头很象烈宁。”认真看，还真象，演列宁可能不用怎么化妆。
白发几乎人人都可能有，只是时间长短和多少问题。从十几岁的少白头，到现在已步入中年四十，虽然白发似乎没有增加多少，但更加体会到“白发催人老，青阳逼岁除”。在年轻时有白发，别人会觉得你不正常，可现在年纪大了，有点白发已是情理之中的事了，心安理得了。
古往今来，很多文人骚客，都以白发来抒发自己的丰富感情。杜甫有“白发搔更短，浑欲不胜簪”的感叹，岳飞有“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的壮怀激烈，宋朝贺铸有“故国又负黄华约，但觉秋风发上生”等等的妙句。做不了骚客文人，可做个闲人，写几句闲言碎语而已，算是对得起一把白发了。
(写于2004年12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