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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开始谁也不相信他会唱歌,但他还是给唱出来了,是当着杨芳的面唱的。他唱: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妹妹对面唱着一支甜甜的歌,哥哥心中荡起层层的波,妹妹可是让我渡过你呀的河。旁边的人都笑疯了,说你这哑巴一样
一开始谁也不相信他会唱歌,但他还是给唱出来了,是当着杨芳的面唱的。他唱: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妹妹对面唱着一支甜甜的歌,哥哥心中荡起层层的波,妹妹可是让我渡过你呀的河。旁边的人都笑疯了,说你这哑巴一样的人也会唱歌啊,真是绝世罕见。
是的,没人相信韦为会唱歌。因为在这之前,他话都很少说,他的同学们几乎都认为他是智障或者有语言障碍,要不就是声带发育不良。但是今天他终于唱出来了,至于为什么唱这首歌是因为他只会唱这首歌,是在一晚会的小品里听到的,只听了一遍他就记住词了。潘长江求爱时唱的,他不是求爱,但也唱了。杨芳扑哧一声,笑了。她把那些起哄的家伙们都轰走了,对韦为说,不错不错,你居然还会这一手。
韦为腾地脸就红了。他没跟她说我只会唱这一首歌。韦为也知道唱这首歌不妥,但都是旁边的人逼他唱的,要是不唱他们就要找碴揍他。他虽然比潘长江高,但长得不结实,大风一吹就能散架,一定是打不过他们的。他们那帮人,是欺负人欺负惯了的,总喜欢找人打架寻开心。他在上学的路上也碰见过好几回他们打人,结果就绕道走。

杨芳是整个高一年级里人见人爱的女生,她天生一副好嗓子,连《青藏高原》这样的歌也能顶上去。在一年一度的新生见面会上,韦为坐在最后一排昏昏欲睡,习惯于做观众的他被一阵女高音镇醒。自此,便忘不了她的声音。
分班的时候,韦为被分在的高一3班座落在错落有致的一排瓦房末尾,离厕所的最近的地方。当他走进教室,已经坐了满满一屋子人,看来是来迟了。他一声不吭的走过嬉闹的人群往里走,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被嘈杂声淹没。经过长长的过道,他在最后一排座位上落定。习惯性的扫视这个我即将呆三年的地方,没有亮点可言。
他们来自农村的四面八方,连语言和装束都基本一致。韦为上身穿一件土白色的中山装,下身穿灰色涤纶长裤,没有一丝出彩的地方。偶尔有镇上的学生,已走在这个小镇的时尚前沿,烫着卷发或拉直了长发,穿闪闪发光的衣服。韦为也是初次在高一3班见到杨芳的一头齐肩长发,花格子外套和牛仔裤。她走路的姿势很奔放,韦为常常因此而注意到她的身影。譬如体育课上,女生打排球。她能跳得很高。而通常此时韦为已经脱离了组织,远远的玩着单杠和双杠,远远的看着她。看她的每次胜利都以她的欢唱而结束。

韦为有点承认喜欢上她了。这个女孩有点特殊,韦为也敢打赌,当时全校至少有不下于20人看上她了。因此基本上韦为和他们一样,会写情书,找机会单独接近她,用可怜的生活费请她吃饭。也因此,韦为的意图也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情况是韦为有很多竞争对手。糟糕的是韦为不是最优秀的。他没有一样拿的出手。
于是他开始思量,必须有一样拿的出手的东西才行。篮球?不行,命中率太差。足球?只能当后卫,出不了彩。乒乓球?技术一般。最后韦为被迫无奈地选择了学习。他必须要在学习上超过我的竞争对手,这样才能赢。
计划的第一步是在高一的期中考试。韦为开始先声夺人的学习。我们知道,学习这东西没有什么捷径,要想分数高,就要下苦功。杨芳的成绩不差,因此她也成了韦为的对手。暗自较量的过程中,有一晚晚自习下课韦为还在为一道数学题头疼,在这个过程中,他几乎调用了所有的定理公式推论,但是——解不出来。班里的人都走完了。他还在头疼那道题。杨芳却忽然回来了。她看到了韦为的窘迫,抓过笔,在5分钟之内搞定,然后拿着她要取的资料走了。只留下韦为和一个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谢谢。
这让韦为觉得恐怖。果然在期中考试里我以5分之差屈居第二,很明显,第一是杨芳。韦为忽然觉得她似乎有超能力,也了解到她为什么对这帮追求她的男生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她就像骄傲的公主,是高高在上的。只有王子,并且要聪明长得帅的王子才能配得上她。
在此之后,杨芳长期霸占班级第一的位置,并顺理成章地成了班长。这让韦为多少有点沮丧,任凭他如何努力,最后都只能最高屈居第二最低屈居过第十。
杨芳就这样成了靶子。无疑她是一个优秀的靶子,没有人能向她看齐。多少人,默默地把青春虚耗在暗恋上,而她就是暗恋对象。

韦为一直觉得这样比较扯淡,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厉害并且发挥稳定。她的优异发挥打破了他的一贯思维:只有受过苦的人才肯在学习上异军突起。
别无他法。他的所有热情也激不起她的半点兴趣。
很偶然的一次,韦为看到一本杂志,里面介绍了一个叫郑渊洁的人,他说他当初的写作就是为了想讨一个老婆,以至于后来老婆娶到了竟然写着写着写了20多年,并且只写童话。
他的话让韦为看到了曙光。似乎做个文学青年也不错,至少还能娶到老婆。
韦为说的越来越少,把实际行动都付诸在做文学青年的梦想上。他幻想着有一天,他能开着宝马去签名售书,然后挽着杨芳的胳膊穿过重重人群,只留给人们羡慕的背影。

日子一天一天过,经历了高一高二后韦为来到高三这个土战场。能不能跳出农门就靠此一搏了。他还记得有一次元旦晚会上杨芳唱过一首歌:青春少年是样样红,可是太匆匆。流金岁月人去楼空,鱼跃龙门就不同。这首歌是黄安唱的,当时很激动人心。当然,他也是想鱼跃龙门的。
文学青年还没长成,打击倒有不少。首先是同宿舍的一哥们拜托他写的情书居然被女孩子打回原形,用红笔批判的体无完肤。其次是他向杂志社投稿的那些诗歌和散文全部都石沉大海连封退稿信都不见,还浪费了一大笔邮费。再次是他现在已经不能屈居第二或者第十了,一般能保持第二十左右也就不错了。当然,杨芳仍然是稳占榜首。
别人都忙着高歌开进学习的汪洋了,只有韦为还沉浸在文学梦乡里。他试图用此来吸引杨芳的注意,每次都把写好的东西偷偷的塞到杨芳的抽屉里,但事实上,他没有收到杨芳只字片语的赞美。
这一连串的打击都没能让韦为收回当文学青年的梦,唯独杨芳的一句话让他有所改变。那天,他被逼着当着众多人的面唱了一首《过河》,被一帮人嘲笑好几天,唯独杨芳夸过他,说不错不错,你居然还会这一手。虽然这句话含有惊讶的成分,但丝毫不影响对韦为的震撼。他第一次觉得,原来做文学青年这么多天都没有被她注意,只唱了一首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