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小说 > 文章内容


导读:方仇身子一阵颤抖,双手倏地落在身前桐琴上,顿时,几个出尘脱俗的琴音自他手底跳出……弹出一个乐句后,他又凝重遥望远方,双手已自然抬起,端疑空中,久久不曾落下。还只一听到昏庸无道的韩王已被一壮士刺杀的消息

方仇身子一阵颤抖,双手倏地落在身前桐琴上,顿时,几个出尘脱俗的琴音自他手底跳出……弹出一个乐句后,他又凝重遥望远方,双手已自然抬起,端疑空中,久久不曾落下。
还只一听到昏庸无道的韩王已被一壮士刺杀的消息,方仇便立即赶到此处,撮土为台,折草为香,再到明澈山溪处洗沐双手……早在聂政远行之后,方仇就于此山寻觅到这一山清水秀之处,准备吸取天地灵气、山水神韵,为聂政谱写一曲千古绝唱的琴曲,让聂政之名流芳百世。
良久,方仇左手落于桐琴,凑出几个琴音,紧接着右手也落于琴弦,续着左手琴音滑出一句曲音。

聂政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四处观望的韩王,一步、两步、三步……韩王越来越近。聂政只觉身子一阵激荡,手也不禁微微颤动。一步、两步、三步……韩王走得更近了。聂政突地丢下手中的漆刷与漆碗,拔出早就藏在怀中的短剑,侧跨一步,抢过两名卫士身子,瞅准韩王胸口尽力刺去。
“刺客!”有人惊叫道,站在韩王身边一卫士一个箭步,挡在韩王身前。立时,聂政眼角余光也发现插来一人,却收势不及,一剑刺进了其胸口,鲜血迸溅。聂政怒骂道:“狗奴才!”右手往后一拖,抽出短剑。那人迅急向他倒来,他闪了一下身子,避开这个已死卫士,抬眼寻觅韩王。经此变故,韩王早已后退好几步,身前密密排列了随他而来的十几个卫士。聂政眼见功亏以溃,长叹一声。此下,他身后的两个卫士转身奔到,一人抓住一只手,正想将他拉住,他左右晃了晃,摆脱二人,双手短剑迅速刺出,伤及二人面门,趁二人后退这际,他往右大跨一步,奔向大门。
“抓住刺客,赏黄金五十两!”韩王大喊。听得喊声,十几个卫士一齐向聂政扑去,守候在殿外的卫士也闻讯而动。当先一人奔至大门口,阻住聂政去路,聂政不等他进攻,紧走一步,蹿到他身边,右手之剑隔开其长剑,左手之剑瞅准其颈项,重重一划。短剑锋利异常,那卫士连喊也不及喊一声,便已命丧黄泉。聂政又趁其倒在半空之时,用脚勾起其身子,拼尽力气,一脚踢去,那身子飞石般向涌来的卫士投去,众卫士躲避不及,被撞倒了好几个。
聂政却不上前,立住大喝一声:“谁上谁死!”众卫士见其威,再听其大喝,一时犹疑不前。
“谁抓住刺客,赏黄金五百两!”其时韩王已走到门口,见此情景又大喊一声。
重赏之下,自有勇夫。顿时,卫士又蠢蠢欲动。聂政知不能久滞于此地,当下左右望了望,看得一处卫士稀少处,几步跨过,杀将出去。

弹完这一瞬间从脑中涌现的乐句,方仇的手又停滞。

走至深山,聂政再也没有一丝力气,轰然倒地,两柄短剑也被抛在一边。好一会,他才艰难爬起,伸出手端起短剑,举在胸前,嘴里喃喃道:“父亲,政儿没用,政儿不能完成你的嘱咐。”刹时,几滴热泪夺眶而出,聂政也不擦拭,任它流淌。
渐渐地,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朦胧中,母亲苍老的容颜又浮现在他眼前,耳边也响起母亲沉重的话语:政儿,现你已娶妻生子,也是该将事情托咐予你的时候了。政儿,你不总是问你父亲么?你父亲实是韩国的一名铁匠,不知哪时,昏庸无道的韩哀候听言你父亲会铸造剑器,于是宣他进宫,限三天之内铸出削铁如泥的宝剑。你父亲知韩哀候性情残暴,常常杀人取乐。如真给他铸出削铁如泥的宝剑,不知又要惨死多少人命,思前想后,他决定不予铸造,可违背韩哀候命令,后果也只有惨死。不过,惨死他一人总比惨死无数人命好些,于是他找出家中最好材料,铸出两把锋利宝剑,再将你我送至远方,而后一个人在家坐等韩哀候……政儿,临别之时,你父亲特意嘱咐:切记,等腹中生下之时,传予他这两柄短剑,让他为我报仇,也让他为韩国千万惨死之人报仇!政儿,以前你还小,也没给聂家留下后人,我才没有对你说起这些事情,从明日起,你要作好报仇准备,无论什么情形,都要刺杀韩王。记住,如你不幸身死,我会让孙儿接替你……
突地,一声清越的琴音惊醒聂政。聂政赶紧抬眼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端坐一位白发皓首的老人,在他面前安放一架桐琴。那人奏出一个琴音之后却不再弹奏,只是用慈爱的眼神望着聂政,温柔道:“壮士,为何哭泣?男儿不到伤心不流泪,想必遇到极为伤心之事。”聂政见他面善,长叹一声道:“枉生为男子,连父仇也不能报。”老人又道:“我常听人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壮士又何必急在一时呢?不瞒壮士,我深居于此,也时常念着有一天要报仇雪恨。只恨时机未到。”聂政愕然道:“老丈也有仇人?”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仇恨:“是。韩哀候那暴君逼得我只得深居于此。我每时每刻无不在想生嚼其肉饮其血。”聂政惊喜道:“我的仇人也是韩哀候这暴君。”当下便将事情来龙去脉尽皆道出。
老人沉吟道:“我叫方仇,聂壮士,既然我们俩有着共同的仇敌,现下就合计一下,怎么才能报得大仇。现今你我身份暴露,王宫又守卫森严。不过,如何临近暴君我倒已有了法子,只是聂壮士面目已暴露,须得改头换面才行!不知……”
聂政当下斩钉截铁道:“为报父仇,无论怎么样,我都甘愿受,请老丈吩咐吧!”
方仇道:“壮士既然有此决心,我们就共谋大计吧,只是要想改变面目可要经历万般痛楚……”
聂政断然道:“老人家不必多说,只要能为父报仇,即便让我舍弃生命又如何!”
方仇大声赞道:“好!果然好男儿!”自此白日,方仇让聂政跟他学琴,晚上用黑漆涂聂政面上和身上。聂政自幼生活在乡野,对琴一窍不通。现在从头学来,其中艰辛自是不必细说。聂政不知方仇心里有什么计划,竟坚持让自己学琴,而且还说一定要学精,否则提也不须提报仇之事。每每受到方仇责骂,聂政真想一走了之,凭着一腔热血杀进王宫,但忆及前次之事,知晓如此鲁莽从事绝不是上策。晚上涂黑漆之事也让聂政受尽苦楚,这黑漆是方仇从山中一种阔叶树上取下汁液熬练而成,涂在人的肌肤上,能侵袭肌肤里面,久而久之,能使人的肌肤变黑。方仇便是采用黑漆这特性来改变聂政面目和身子。可是涂抹几天之后,聂政全身奇痒无比,他坚忍着不去抓挠。方仇告诉他,若是抓烂,就会前功尽弃。为了父仇,聂政以超强的意志坚忍,实在忍不住之时,就脱了衣服潜进山中冰凉溪水中。

忆及以往,方仇心中突地浮现出几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