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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个春天的夜晚,在一阵风摇过,桃树像细雨般落下花瓣的时候,穿着月白衫子的她,还是被那对门的年轻人带走了。她叫桃雨。走了一天一夜,紧着赶着,等到桃雨回头望不见家乡那高高的山巅巅,他们已经疲累得再也挪不动
一个春天的夜晚,在一阵风摇过,桃树像细雨般落下花瓣的时候,穿着月白衫子的她,还是被那对门的年轻人带走了。
她叫桃雨。
走了一天一夜,紧着赶着,等到桃雨回头望不见家乡那高高的山巅巅,他们已经疲累得再也挪不动半步了。
桃雨跟着他来到了这一处山洼,他把她引到了溪边的一块大青石上,冰凉的水珠从她的脸庞滑落下来,她散开乌溜溜的长发,垂到清清的溪水里,引来一尾尾银色的小鱼,在深的淡的卵石上游曳。他涉水站在几步远的水道中央,浅浅的溪流从膝盖处滑过,他顺手褪了身上薄薄的褂子,弓身冲洗,哗啦啦的,见是惊扰了溪水,他便索性朗声吆喝,间或夹杂着几声不成曲的小调,惹得桃雨咯咯笑了起来。
在溪边不远处觅得了一间被废弃的柴屋,他上上下下,敲敲打打,把破陋的地方着实修缮了一下,而她里里外外,缝缝补补,把残缺的地方着实收拾了一下。
住下了,他们在这有山有树,有水有鱼的地方安下了自己的家。
夜晚,他们偎在屋前的石板阶上,他的手环着她的腰,她的头依在他的肩,月光洒下一片来,浅浅的在面前的草间铺上了一层零零碎碎的晕黄,左边右边,不知名的小虫似乎不甘只倾听他俩的悄悄话,也此起彼伏地应和起来。
屋前。抖擞着的土鸡带着它的孩子们在草丛间嬉戏。一棵新栽的桃树已经蓬开了枝干,叶子和叶子之间柔嫩的花苞已经随处可见了。年轻人把山货挑到山下的小镇上,随后换来了两人度日的食物和用品交给桃雨。一年又一年,日子像屋前的山溪一样,平缓而又轻快地流过去。
有一天,山洼的入口处驶来了一辆黑色的房车,在空地上停稳后,便有几个人朝桃雨走来。平日里虽也有上山的人路过讨水喝,但似乎都没有这几位有兴致。他们索性就坐在小竹凳上和年轻人攀谈起来。不一会,年轻人便吆喝桃雨炒上几个小菜,弄上一个土鸡汤,招待客人。桃雨自然是前后忙乎开了。好大一会,客人们擦着嘴上的油渍,留下了啧啧的赞叹和几张钱币,带着酣然的神情,开车消逝在了山路尽头了。
山洼恢复了平静,可小屋不再平静了。
几天后,小屋门前挂上了“桃雨坊”的招牌。一个月之后,桃雨坊的野味扬名了,很多游人都会远道驱车而来,游一游这山色美景,尝一尝这原汁原味的土鸡汤。
山洼热闹起来了。桃雨忙碌起来了。山鸡的群体壮大起来了。年轻人的笑声不再间歇了。
又是一个春天的夜晚,小屋里的灯光和桌上的饭菜一样热腾腾的,年轻人放下手里的酒盅,打着饱嗝对在灶边收拾锅碗的身影说道。
雨啊,咱这日子可是越过越红火了。
嗯,知道你能耐呢。
可,我怎么总觉得咱还能更好。
都忙成这样了,你还不够啊。
瞧咱这屋多寒碜,而且也嫌太小,要不咱在边上再盖个砖瓦房吧。
知道你有钱了,想显摆了,是不?
哪能呢,主要是客人一多铺展不开,那样咱不是可以赚得更多嘛。
可边上咱不还栽着桃树嘛。
砍了呗。一棵破树能值几多钱。
咣啷——
瓷碗掉地上,骨碌骨碌朝屋角滚去了。桃雨愣愣地站在那里不动了。等她回过神来,年轻人已经离开了桌边,稳稳地横在了床上。
屋子里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了。桃雨擦干手上的水渍,拢了拢散落在耳边的碎发,眯缝起眼睛,把目光投向木窗外面。
已是三月,桃花开了。桃雨看不见白日里花影的妩媚,但仍能闻到一缕缕若有似无的花香。
窗外的月色似乎有些黯淡,桃树的枝叶遮挡住了它的倾泻,只留下隐隐绰绰的几丝光亮还游移在丛间。桃雨静静地站在那里。凉月如眉,桃雨触不到月光,只有灯光笼在了身上。
一样的桃花雨飘落的季节,一样的月白色衫子,只是桃花树下的情事已经荼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