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座钟

老座钟

炉烬散文2025-02-17 20:48:54
老座钟现在就在铁山父母家的卧室里,那是一机械座钟,走的极准,带着日历,一直是父母心中的“宝贝”。母亲对我说:这钟比你年龄还大呢。买座钟的那年,母亲在大冶保安农场做砖瓦窑(现在叫大冶农科村),没日没夜地
老座钟现在就在铁山父母家的卧室里,那是一机械座钟,走的极准,带着日历,一直是父母心中的“宝贝”。
母亲对我说:这钟比你年龄还大呢。买座钟的那年,母亲在大冶保安农场做砖瓦窑(现在叫大冶农科村),没日没夜地干,活累,但收入也高。过年的时候,母亲用她的血汗钱买了这“上海”牌座钟,那时“上海”牌产品是最好的国产货,外国产品根本进不了中国市场。这今天看起来落伍的座钟,在当年应该算名优精品,不过价格真贵,花了母亲当年收入的很大一部分——60元,这在上世纪60年代中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多少年来,我一直在关注着这座钟。我记得每一次搬家,父母都很在意这“名优精品”,生怕它损坏。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座钟依然簇新如昨。我感到惊讶:岁月的风尘是不少人或者事或者物沧桑许多,而座钟却精神气十足,轻轻的“滴答”“滴答”声,似乎可以穿透岁月的年轮,让人回眸上世纪那贫穷而豁达的遥远日子!
老座钟总让父母亲感到亲切,这亲切传达出怀旧的味道——宛如当年青年时期的父母白手起家后添置时尚家用品的巨大欢喜,宛如他们如今对艰苦岁月刻骨铭心的记忆和回眸。座钟的模样有些类似农村里连三的瓦房,当然这类似得用抽象派画法去勾勒。有时,我也想:它应该是一扇窗户,推开它,陈年往事就会变幻成五味杂陈的风景展现在父母亲历经沧桑的眼帘。
父亲喜欢调试座钟,他每一次调试都小心翼翼:轻轻打开座钟的钟壳,察看里面每一颗螺丝钉,检查彼此互动的齿轮。用大耳朵的钥匙左转一圈右转一圈,上一会弦,拨动一会表针……座钟在父亲的摆弄下,成了柔顺的羊,成了听话的狗,成了乖巧的猫。然后,老座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半点、整点报时,“当”,“当当……”,钟声清越洪亮,似一种不卑不亢的底气在诉说着什么。
“走四十多年了,还那么准,不容易呀!”,“走四十多年了,余爽,座钟比你爸爸年龄还大。”……父母亲总在女儿面前这样絮叨。我知道:这一件旧物,就是一首老歌,总在父母心中唱着,让他们的怀恋重新返回到那遥远的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的日子。
我曾对女儿开玩笑说:“你爹爹(大冶方言:爹爹就是爷爷)、奶奶有一样价值连城的传家宝,看他们愿不愿意传给你……”父亲很认真地说:“哪里有?”于是,我指了指他们卧室的老座钟……哈哈哈,一家人就大笑起来。
老座钟在父母亲心中的份量一直都很沉很沉,谁能说它不是“宝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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