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狼

伤狼

赴义散文2025-02-18 00:35:18
不读《虎钤》,我亦能深谙狼道。在聊斋先生的笔下,狼就是那为非作歹的恶人,讽喻之深,已入骨三分。但,我想,狼是无辜的,它也是天地间一种比较聪明的精灵,我不明白为什么聪明会遭人忌恨。无须辩护,我自知我身是
不读《虎钤》,我亦能深谙狼道。在聊斋先生的笔下,狼就是那为非作歹的恶人,讽喻之深,已入骨三分。但,我想,狼是无辜的,它也是天地间一种比较聪明的精灵,我不明白为什么聪明会遭人忌恨。
无须辩护,我自知我身是狼,一不小心,掉进了时代的陷阱,陷阱很深……
起初,我认为这是可以躲着干坏事的场所,比在那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追扑食物更方便。试想,既然我会掉下来,那么也会有其它的生灵紧跟其后。说不定,即刻便会掉下一只山鸡或者兔子,我还构想得到它们见到我时那种惊惶和不知所措,而且,我还策划当用哪一种狎亵的手段调戏它们,及动用哪一种富于魅力的、最能表现个性和风格的奸笑。当然,我更希望能掉进一头驴,一头山猪,或者掉下来的尽可能是天鹅。今日,我应该学会闭目养神,尽量制止享受那精神大餐而禁不住往外滴溜的馋涎。我相信,某一天,一定如愿。
谁知,这一等竟永无绝期,时光一天天过去,我没有等到什么。我在陷阱里只能看到天上飘过的白云和飞鸟掠过的影子……我饿了,眼睛直瞅阱口,但除了偶尔掉落些松散的泥土之外,却没有其它可以救济的食物。渐渐地,我瘦了,心也慌了,我赶紧做着跳的姿势,想出去,一用力,可是,只跳到陷阱半腰,便跌了下来。我不甘认输,爬起来,再跳,再跌下,又再跳,重又跌下。一次,二次,三次——徒劳无数次。直至头破血流,我还是无法抓住阱沿。我企盼如果那半腰有条树根多好。或者,外面蔓进来一根青藤,我也会怀着感恩的心,恓恓惶惶地顺着树根或青藤爬出去。而这下,我完了——
突然,我发现我的皮毛湿湿的,一摸,不摸则已,一摸,竟引来大滴大滴的狼泪——皮上是一道一道碰壁的伤口,我悲痛失声,跌坐地上……
正当我绝望之时,‘扑’的一声响,阱口掉下一团土。我十分敏感地立刻睁开眼睛,看到阱口边挂着一条腿。‘是羊’,顿时我心涛汹涌,惊喜万分,一副狰狞的脸嘴立即做出吃样。
岂料,羊只是踩滑而已,没有掉下来,羊一场惊嘘,我一场空喜。我急呼羊伸腿救我,羊犹豫了片刻,它仔细看清了我的面目,便摇了摇头。我作贼心虚地告诉羊,我不是狼,我是狗。竟挥着又直又粗的尾巴摇给羊看,羊一声冷笑,不堪睥睨地走了。而秋风过后,遗我一身尘埃。
难道这是摇尾巴的错,我大声吆喝:“羊你听着,等我有出头之日,看我怎么收拾你。”羊已远遁。我愤怒的眼色开始闪烁复仇的火焰,我倒竖的狼毫亦坚如利刃,若不颠覆黑白,我誓不为狼。我下定决心,我要顽强地活下去,等我的知音狈来救我。狈会想办法帮我出去的,要不,人间哪来一个狼狈为奸的成语呢?今日闲暇,则先草拟《伤狼》,以愚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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