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明月光

床前明月光

饷献散文2025-03-04 09:17:40
儿时在窗下写作业,窗外,总有些细小的动静,一会叶舞,一会风漱,一会雨飞,一会鸟鸣;一时花开了,一时覆盆子挂果了,一时蛛网撞烂了,一时枯枝被冰雪冻住了……那些不停的生命迹象缓慢而敏捷地捉住我神思里每一个
儿时在窗下写作业,窗外,总有些细小的动静,一会叶舞,一会风漱,一会雨飞,一会鸟鸣;一时花开了,一时覆盆子挂果了,一时蛛网撞烂了,一时枯枝被冰雪冻住了……那些不停的生命迹象缓慢而敏捷地捉住我神思里每一个心不在焉的缝隙,并迅速地占有,诱我放下笔,放下写不完的作业,去寻找吸引我的窗外……
小小的窗是走不出去的,然而我始终喜欢由窗内探出我的听觉,嗅觉,视觉,还有触觉,像一只小小的昆虫,安全地趴伏在自己的洞穴里窥视世界。
那个时候,我就想要一张床,应该说是一扇窗,一扇有大大窗台的窗,低低的窗台挨着我的床。飘雪的日子,裹着暖暖的被褥趴在窗台上看雪花飘出别样的姿态;最美的辰光当然是落雨,最喜那零星的雨,从半开的窗户顽皮地挤进来,把濡湿从皮肤渗到心底,这一刻的世界如此快乐,不需陪伴亦不需形容词。
如果你路过了,正好看见坐在窗台上的我看着你,我们可以想想张爱玲,想想这多么像她说的“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只是赶上的不是一句话,也不是和爱有关的风月,赶上的只是一粒菩提种,不确知何时发芽……
或者我这样想法的人多了,后来满世界都有了这样的屋子,只是它们叠着往上爬,没有满树绿荫,也听不到虫鸣鸟叫,原来,所谓风景,始终都是内心的一片憧憬,一旦仿似有了,总有些不完满的欠缺。
还好风月不忌高楼,窗台上看不到人间的烦嚣,只剩下虚空的静美。
恋月的人坐在窗台上一边细舔风的味道,一边听心跳的暗示,和儿时的窗外一样,一切都和平宁静却同时蕴生着生命的巨大变化,如同风中的思绪,一会无序飞扬,一会无所思虑,一片清明。
如果不是为了文字,这灯光也是聒噪的,即便是可怜的一束,依然清减了这月夜的柔曼和心绪独舞的浪漫。
某午夜梦回,没端地睁开了眼睛,一片清凉的光明如天羽覆盖,又如天帝的爱眸温情地注视,翻过身子,继续寻梦,心底却仿似已经醒了,半梦之间有一些欣喜从灵魂中浮出来,与之和应,一半还在床上安卧,一半已离尘,向虚空融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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