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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刚决定到北京那会,小妹就发短信给我:“哥,我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你了,见到你我可能都要害羞了。”算算看,我和小妹上次在一起的时候,还是零五年的寒假。那是一个漫天飞雪的冬季,我和小妹尚还沉浸在童年的欢愉之中
刚决定到北京那会,小妹就发短信给我:“哥,我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你了,见到你我可能都要害羞了。”
算算看,我和小妹上次在一起的时候,还是零五年的寒假。那是一个漫天飞雪的冬季,我和小妹尚还沉浸在童年的欢愉之中。
从小到大,每每逢到下雪的日子,小妹总喜欢拉着我:“哥,咱们出去玩雪吧。”
我们住在大山里,我们的房子被大山紧紧环抱着,正门不远便是公路。这样的地势,到了冬季是最好玩的。满山的树都落了叶子,枝干全被水晶般的冰凌裹着。遇到大雪,那冰凌上会透出一线白。衬着湛蓝的天望上看,全然是一片童话般的梦境。我和小妹便是在这样的梦境中一起长大的。
在白的世界里,我们一前一后地爬上房后的山腰,那里有一处平地。我们稍作休息之后,便在平地上用手捏个小雪团,然后将雪团放在雪地里滚来滚去,不一会,那雪团便越滚越大,越滚越圆,到了实在滚不动的时候,已将近半人高了。这时候,小妹便偎着我,和我一起将团好的大雪球推出平地,然后观看它顺着山坡滚下。于是满山的白雪中便印下雪球滚动的痕迹,以及我和妹妹的脚印。我们的欢笑久久荡漾在蓝与白的中央。
曾有段时间,父亲调动到别乡工作,我们全家都随着他一起过去。那时小妹还小,总喜欢骑着我曾用过的小三轮车,我也喜欢在后面推着她一齐行着。我们还时常将邻家的猫咪抱上车一同载着,弄得父亲单位的走廊上时常轰隆隆的响。又有一次,我在放学回家的途中偷了一捆槐树苗,周末的时候我拉着小妹,带上锄头,将父亲的单位用树苗围了一圈,实在种不下的,便又向远处扩展,一直种到后面一个光秃秃的石坡上。十几年后的一天,我骑着车回那里看时,那些当初的小苗已长成大树了,一棵棵挺直了腰杆,整齐地立在我们曾住过的房子前,形成一片小树林。再往后走一段路,便到了那个光秃秃的石坡旁。我抬头仰望坡顶,突然眼前一亮:那蓝天下,抖擞而又威武地现出一个刚劲的身影,一阵风拂过,它嫩绿的细叶随风飘摇,仿佛是因见了我而分外激动。我禁不住亲切地抚摸着这些树身,就如同抚摸着我和小妹一起成长的年轮一般。
在我看来,做哥的要比小妹多少幸运些。比如小妹小时的玩具,诸多是我玩过之后留下的。现在想来也不觉有些惭愧,但小妹却很少因为此埋怨过什么。只是时常和我争些东西,我们争得厉害的时候便会吵,再厉害些,就打。我是很少让着她的,而她却也是很少向我示弱的,闹到最后,谁也不输给谁。于是后来便默许了一个规则,无论什么东西,都要平分。比如瓶子里的饮料,即使只剩一口了,也要分成两个半口分别喝掉。父母仿佛也默许了这个规则,买东西的时候都十分小心,无论什么都要买两份。便有一次,母亲带着妹妹到乡上办事,回途时买了两根冰棍,一根给妹妹吃了,一根本准备留着给我的,却无奈天气太热,根本无法带回,最终让妹妹也吃下了我的那根。回来母亲告诉了我,我气急败坏了好几天,心想他们本应该用个容器将冰棍装了回来给我喝呀。现在想来,脸都能红到脖子根了。
再后来长大了些,我们还是会争,但远不如从前凶猛了,虽然表面争着,彼此心里却会护着彼此。有一次我们动了手,我将小妹的额头弄伤了,便立即拥着她,给她找药,给她擦拭伤口;中午被母亲看到了伤口,便问其中缘故,小妹只是低头,说不小心碰了一下。于是我们的感情在这些磕磕碰碰中愈发浓了许多。
小妹在我的心里,一直是聪明而又质朴的。自小到大,小妹的学习成绩一直靠前,很少有落后于他人的记录。而她学得又很轻松,很少见她有什么压力。对于此,我是羡慕不已的。而她对人又特别真诚,遇到他人有困难时,总是毫不吝啬地出手相助;待人又有礼貌,因此挺招人喜欢,我们那个乡里,几乎所有同校孩子的家长,都知道小妹的名字。
大约是在同一种环境下一起成长的缘故,我和小妹拥有了诸多的共同爱好,以至于我们的默契度非常高。我们曾在一起,一个谱曲,一个填词,共同创作歌曲;如果将小妹喜爱的音乐挑出来划成一组,再将我喜爱的音乐划成一组,会神奇地发现,两组音乐中,许多都是一样的;我们见到某一件熟悉的东西,便会意地相视一笑,旁人不懂的,以为打哑谜一般;照相时我们随意做出的动作、随意摆出的姿势都是那么协调一致。
三年的不见,颇让我们受了许多思念的煎熬。到达北京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而小妹在一点钟的时候便发短信来说已经在站口等了,嘱我下车后站在原地不动,她将直接入站接我。一晚未睡的我,居然全无半丝倦意,倒是全身涌着一股暖流。
下车后,在站口,我一眼便认出了小妹。她也向我招着手,飞快地奔过来,我禁不住和她相拥着。小妹说:“哥你累了吧!”我只是微笑着摇摇头。此时母亲那边的电话也来了,在电话里,我们全家又一次团聚了。母亲说,她非常高兴,因为有小妹陪着,她能感受到我的快乐。
小妹对我是非常仔细的。到家后她为我端来热水洗脸,将我的衣服小心挂入衣柜;得知我的咽喉不好,又专买了梨、冰糖、蜂蜜为我调理;恐我不习惯北京的天气,又特意腾出里屋,让我休息得更暖些。
在此特别应提的,是小妹称呼我的那一声“哥”。从小到大,她一直这样叫着。即使是争吵打闹过后,都始终如此。这一声“哥”,就如老家童话般的白雪,纯洁而又质朴;就如山间潺潺的泉水,清澈而又细腻。多少年来,这一声“哥”,它穿过岁月的缝隙,即使在风风雨雨中,也始终灿烂如春日的暖阳。
我认真地看着我眼前的小妹,我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看着那熟悉的脸庞,看着那熟悉的走路的样子。我静静地看着她,确乎感受到小妹真的长大了。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去争去闹了,我们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分着瓶中的一口饮料了,我们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推着三轮车同在屋前奔跑了。我不禁感到些许失落,唉,亦或是我想的多了吧。
至少,她对我的爱和我对她的爱愈发深了。
愿小妹一生都幸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