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母亲与我们(一)
父亲是十六岁和母亲定的亲。起先母亲并不情愿这门亲事,可父亲却相中了母亲。后来经不起媒人的说和,临了还是答应了。直到二十五岁结婚,俩人到结婚总共见了没几面,执拗的父亲一般不去母亲家。只是高中毕业,回乡务
父亲是十六岁和母亲定的亲。起先母亲并不情愿这门亲事,可父亲却相中了母亲。后来经不起媒人的说和,临了还是答应了。直到二十五岁结婚,俩人到结婚总共见了没几面,执拗的父亲一般不去母亲家。只是高中毕业,回乡务农后,每逢过年才会提上二斤糕点,拿上瓶散装的白酒,去给未来老丈人拜个年,顺道见一下很少见到的媳妇,很少能说句话。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结婚。当时结婚有个规定,夫妻双方的年龄之和要到48岁,差一天也别想结,除非你不领结婚证。就这样,二十五岁的父亲和二十四岁的母亲直到订亲十年后的八月十六才结的婚。婚后父亲继续到村上的小煤窑干活,母亲伺候一大家子人的吃喝。生活虽然贫困,但日子过的还算行。母亲是在27岁那年生的我,在我之前还有个姐姐。一心想要个小子的母亲,却生了个女子。当时全国已经开始了计划生育的政策,公社抓的也紧,超生一胎是要被罚几百块的。对于刚成家立业的父亲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可是重男轻女的父亲一心想要个男娃,好续香火。所以我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我是冬月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胎的我被生在家里,生在祖父为刚单另过的儿子打的土窑洞。比起祖父十九岁得子来说,父亲已经是快“奔三”的人了。兴奋之余的父亲对母亲说,我回头给你买些羊肉,炖下补补身子,给你买一身套服。可到底,母亲也没有享受到炖羊肉和穿上套服。多年以后,母亲仍时常说起这番话。当时刚被另了的父亲,是没有能力兑现承诺的。
在我过满月的那一天,家里正在打的土窑倒了。幸好人跑的及时,没有伤着人。正在吃奶的我,被这轰隆的响声吓着了,变的不好好吃了。几天后,母亲第一时间发现我浑身发烫,伴有抽搐。年轻的母亲在惊吓中唤来一家人。母亲当时吓的嚎啕大哭。我连夜被送到了几十里外的医院,那一天正好是年三十。后来每逢过年,母亲总会提起此事,说当时把人吓美了。我被送进医院的第十天,终于与死神擦肩而过。这时,在病房里待了十天的母亲,才想起自己这几天还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出了医院的大门竟忘记了东南西北。
一个月后,在一个晴朗的日子,我被母亲抱出医院,回到原上。多年以后,母亲提及此事,总是说,当时差一点就救不过来,危险的很。刚满月的娃,打了那么多的针,以后要是个不够成咋弄哩。算我命大,总算是活了过来。虽然打了那么多的针,但我自认为还不傻。要是我救不过来,对于母亲那该是多么的可怕。厄运给我留了一点余地,未将我置于死境。母亲紧张,是担心儿子,同时也是责备自己,却还有一层恐惧。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母亲恐怕是难以承受的。
我小时候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没少折腾。父亲晚上去小煤窑挣钱,母亲经常一个人半夜抱上我去几里外的卫生院看病,姐姐一个人常常被锁在家里。母亲农忙时节去地里,姐姐便成了我的临时“监护人”,年幼的姐姐除了照看自己外,还得照看我这个“值钱娃”。姐姐还没有灶台高的时候就会做饭了,一个五六岁的娃,一个人就可以自己解决吃饭问题,有时还给干活回来的父母送上一碗热饭。以后的日子里,姐姐养成了独立自主的生活习惯,什么事情自己都可以解决,从不依靠别人。现在想来也许她的好强独立性格从这就开始逐渐的形成。
姐姐七岁那年被查出得了急性黄疸肝炎。正是活蹦乱跳的娃,变得无精打采,整天象没吃饱饭,面黄肌瘦。父亲背上到几十里外市里的医院看病,一个来回三十里,父亲跑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还好后来痊愈。以后再没有犯过,这是万幸。否则,父母是承受不了的。
母亲先是急性肾炎,隔三差五的吃了多年的药,也没能除了根。后来又查出得了脑梗,经过一年的治疗,总算是好了。父亲头上长过囊肿,后来是在一家私人诊所做的手术。这些事都是在以后的十几年里陆续发生的,要是在一块发生,这个家还会是个家吗?我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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