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怪这花样年华太美丽
穿越时光隧道,回到那么多年以前。那是几年,我扳着手指头把他们好好地数一遍吧。那个稍显闷热的晚上,在那个充斥着暴发户的小城,我龙卷风一样跳下了出租车。我们爆炸一般偶然邂逅,我们各自心怀叵测。我们终于不经
穿越时光隧道,回到那么多年以前。那是几年,我扳着手指头把他们好好地数一遍吧。
那个稍显闷热的晚上,在那个充斥着暴发户的小城,我龙卷风一样跳下了出租车。我们爆炸一般偶然邂逅,我们各自心怀叵测。我们终于不经意间初初相识。我的额头微微渗出汗水,刘海微微卷曲,和一个矮子并排坐在狭小的网吧里局促地沉默着。空气里没有风,四周环绕着稀薄的氧气,你拎着一只蚂蚱出现在门口。
那个夜晚,那一秒,我们瞬间的四目相对,我刹那间莫名的颤抖,都在多年后的今天,风化成了一座完美的永不磨灭的沙雕,稳稳地伫立在我的视线能够触及的每一个角落,千万年。
那是个让人讨厌的年纪。我的眼神迷茫又刚硬,看向谁的时候都是一把惹人生厌的刀。我们满身锋芒,崇尚堕落。骄傲又自大。
那是个毁灭自己的年纪。
你穿着黑色T恤,像所有年轻孩子一样任性地驼着背。你站在门口,和老板娘放肆地说笑着。手里的塑料瓶子里,有一只垂死挣扎的翠绿的蚂蚱。窗外有轻薄的雾气,天上的星星若隐若现。你和B哥若无其事地放声唱起歌。
你们真是一群坏孩子。
那天晚上我们始终没有说话,那是你张狂着的年纪,是个适合年轻小孩装酷的年纪。
我是明白的。
那是个让人沮丧的闷热的夜晚。你大声地唱着歌。而我的身边,坐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奇怪的矮子。
小葵,我已经不能够确切地记起,我究竟是从哪天开始可以堂堂正正地说我爱上了你。
可从那年开始,我变成了一个偏执狂,我变成了一个只为你存在的偏执狂。我成了一株在黑暗里疯长的植物,在你生命存在的地方,盘根错节。
那是2001年。我彻底患上了失心疯。
怎么会有人相信,竟然也有过那样的日子,就像我们最初的那些年,你对我会那么的若无其事。
我们在橘黄色的路灯下行走。你左手拎着一双鞋,右手伸过来搂着我的肩膀。多久以后我才突然想起,那些年,我们居然连手都没有牵过。
我们穿过市中心一片低矮的平房,你用炫耀的口气对我讲起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我的心脏疼痛难当,被你搂住的肩膀抽筋般的难受。
你却只是冲我嘿嘿一笑,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说,你别生气啊。
我怎么会生气呢,我又对你笑了。
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愿意听。只要是你做的事,那就一定是对的。要是有什么人胆敢为难你,那他就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你给了我莫大的力量,你让我疯狂地长大。
小葵,你熟睡在黑暗里,像个生病的孩子,我的手指触到你消瘦的脸颊,我差一点就哭出来。我总是这么不争气。
我想起很多年前,我蹲在塑料地板上无数次望过你熟睡的脸,你轻轻地打着呼噜,睫毛微微颤抖。
不爱我的你,从来就不曾像现在这么疼痛过的。我是个杀人的刽子手。
甚至有一刻,我后悔莫及。小葵,我后悔我爱你,否则,就不会在多年后的现在,带给你一次又一次次致命的伤害。
你是比我勇敢的。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仅仅一秒钟的时间。
那一年,非典肆虐。疯了的北京城柳絮漫天飞舞。我带着让人恐惧的病毒来到了你面前。
我戴着补丁拼凑的帽子,穿着到脚的裙子,肩上挎着卡通背包。我一下子站在了你身后。我脚上的球鞋都突兀地笑了。一只是黄色的,另一只是蓝色的。
你眯着眼正盯着电脑屏幕里的游戏拼命,你回头的时候终于看见我。你对我说,喂,你怎么打扮得象个外国人。
几年了。小葵,我们之间一直象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牵制着,我们像两只生了锈的车轱辘一样。停滞不前。
我以为这次的相遇,我们终于长大了,却没有料到,我们的相聚,是为了不久的离别。
2004年的整整一年。
小葵,这一年里,你认识过什么人,和什么女人说笑过,你走过多少条我们曾经走过的路。或许,这些都不是你曾在意的。
但是,你有没有偶尔的,想起过我?
这一年,我在中关村涌动的人潮中不停地穿梭。我趴在贴满小广告的天桥上看过往的车辆。我躲在家乐福门前的广场上××恋人亲吻。我背靠在巨大的白杨树上流泪。我捧着一杯奶昔站在十字路口的一侧整整一下午。
小葵,你的脸逐渐模糊,又逐渐清晰。
这一年,我们几近陌路,几乎断掉了所有联系。我像只无声迁徙的候鸟一样,被你悄无声息地遗忘了。
小葵,你这么从容地成全了我这次颓败的转身,你从容得这么可怕,没有丝毫挽留。
我差一点就把你的潇洒信以为真,直到那年的冬天。
我再也无法用更美丽的句子去描写那场见面。我头发焦黄身体笔直,我站下下午的阳光下朝你挥手。我们的微笑不多不少,刚刚好。
那是个多么微妙的日子,你向往事做了一个美丽的幻影般的结界,你面向我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蜕变。小葵,终于,你破茧重生了。
你不再是那个年轻到对一切都大无畏的小孩,不会再忍心独自睡去扔我一个人在浑浊的空气里俯视你的脸。
这是属于我们奇幻的旅程。
我们开始拉着手走路,我们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走在大街上,目不斜视。
我们在北京烈火一样的夏天里哭闹,拥抱。我们去新疆人开的清真馆子里吃滚烫的羊肉泡馍。我们总是偷偷去瞄一个叫阿根的伙计。我们的日子多么完美无缺。
可是小葵,我终于又像上一次一样,狠狠地离开你。
而我的离开,似乎正是为了成就你对我俞演俞凶的想念,印证你对我不老的爱。我用这种极端的不可思议的方式,终于让自己明白,我对你的爱,没有人可以替代。我的离开,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清楚,我将不会再离开。在我的有生之年,在你的有生之年,在我们能够活下去的任何一年,再也不会有第三次。
那些朝花夕拾的岁月,终究被温热的春风风化,变成一道道雕刻在墙上的斑驳的旧痕,渐渐老去。
却唯独活在我们的,记忆里。
不老,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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