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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温暖的“春光”
昨天中午我去附近的超市购物,发现商场正在搞促销活动。当我穿梭于高高的货架中,我吃力地在人群里挤来挤去。那高高的货架之间,拥挤的人群足够有巨大的力量,使得安静的空气嘈杂起来。购物大厅宽敞而又明亮,可是转
昨天中午我去附近的超市购物,发现商场正在搞促销活动。当我穿梭于高高的货架中,我吃力地在人群里挤来挤去。那高高的货架之间,拥挤的人群足够有巨大的力量,使得安静的空气嘈杂起来。购物大厅宽敞而又明亮,可是转角有一小片涩涩的晦暗。我通过拥挤的人群,在琳琅满目的物品中徘徊,不停地寻找我需要的物品。迎面走来一位中年服务员,看上去态度很热情,并且问我需要什么?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试图满足我的需求。服务员的真诚和热情给我带来一丝甜甜的蜜意,让我从内心感受一种做“上帝”的荣耀和欣慰,感觉心情很舒畅!
突然,我不自主地开始打量眼前这位服务员,一位中年女子,看上去和我的年龄相仿。特别是她脑后的那一束乌云般的秀发,随着她的脚步有节奏地甩动,秀美而又飘逸。她的面目清秀看不去并不漂亮,但是,她有如棉一般的亲和的微笑,嘴角轻轻地上扬,吐字很清晰,总之,在她身上我看到了一幅和谐之美的画面。
我转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拿着我需要的东西,转身向款台走去,我排在长长的结帐队伍后面。可是当我猛然回头,身后留下了什么?令我如此心痛?我顺着那熟悉的声音寻去,我感觉到有一股阴冷的湿气,从我刚刚认定为温暖的口中冲出,把周围的空气冻结。我看到一位民工装扮的男子,不洁净的背景,看上去有五十出头。细一看打满褶皱的皮鞋上沾了一些泥土,裤脚有些开线开边,上衣虽然干燥,但也能看得出被汗渍浸透的痕迹。头发有些不服贴,很滑稽又乡俗。刚才那位服务员忙着在摆货架上零乱的物品,嘴里急促地与那位男子对话,极不耐烦的语气,漫不经心的语言。然后摇头,一个劲地摇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那位男子无奈地走开了,手里没有选一点儿东西,不知道是他找不到放物品的位置,还是嫌物价过高?从那位服务员的冷漠中,我找到了答案。
我细细地观察那位男子,从他脸上能看得出他眼里闪烁着一股,敢怒不敢言而又无可遏止的委屈,自卑,丧气和怒火;他背对着我走了。他的影子太灰太暗,映在商场光滑的地板上,很渺小,很惨淡。瞬间,我仿佛感觉坚硬的地板也在反抗他,鄙视他,排斥他。他的身影看起来很脆弱,很单薄,单薄得似乎一踩就碎。我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我多么不愿意把这样的画面定格。
顷刻之间,商场无情的冷气和沉闷把空气僵硬起来。我的心情从刚才的高空一下跌落到底谷。我匆忙结完帐,再次转身瞟一眼那位服务员,踩着仓促的脚步,似乎是一路小跑地走掉了,一心想快速离开这潮湿而又污浊的地方。我心想:在我之前被我肯定的那位服务员;想那个被服务员泼了一头冷水的男子;那个看起来不干净的男子。他和我同样地站在那排货架前,同样是“顾客”和“上帝”,又是面对同一个服务员,为什么结果是那样的截然不同呢?
走出超市,天空早已不再澄明,厚厚的云彩将天空盖得严严实实,生怕天空着凉。阳光想探出头来,可是它不能,它的力量太渺小。我尽量把刚才发生的一幕从脑海里抹掉,我不愿意看到人性丑恶的一面。然后,我在痕痛恨丑恶的同时,照样发现自己以及自己周围的一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相同的晦暗。树叶像游鱼一样地摇曳相互间摩沙的声响,这声响又像在放肆的笑,笑我们是一堆戴着有色眼镜的傻乎乎的人。超市里黑暗的转角,没有美好可以生长。那位遭受冷遇的男子,被阳光晒得瘦弱而纤长的影子,在这没有太阳的地方悄悄地逃离了。
在此我不想让那位服务员的光亮而柔和的形象,在我的心目中一点点地坍塌掉。她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是一种悲剧;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自己看,那是一种残忍。想想全中国庞大的民工队伍,却被那么一丁点儿城市人理直气壮地踩扁了,我们这些假装是“城市”人的人,又于心何忍呢?我也不知道每日面对着形形色色的顾客,呼吸着混杂着尘埃的空气,那位服务员用视力的眼光做生意,也许她有自己的一套判断人的标准,这对于她于金钱的渴求不知道是利还是弊?
我相信人的思想会左右情感,我带着一颗平常人的心,也能体会到那种潮湿的贫穷。我的思想不停地在心灵上漫步,我相信自己没有水平,不能用语言清晰地描述一个人,也不能准确地描述一个人,更无法准确地看清楚一个人。是什么让我的眼睛如此模糊?那位令我心痛的服务员,她的世界又被染成何种颜色?她的瞳人还是那么晶莹得亮黑吗?会不会朦胧含糊的彻底地失掉光泽呢?
想起那位女服务员,我厌恶她的情绪一点一点儿地滋生。为什么从表面上看不出她身上发出的异常光彩?我不由开始检讨自己,试图揭掉罩在她身上的那层五彩膜。可是最终,让我一次次地痛心失败。我无法琢磨和描绘贫穷的内涵,和当时那份潮湿的心情。夏天还没有过完,为什么花儿却仓皇地落了一地?为什么在这炎热的夏天,会在商场里卷起一团尘埃,一阵寒风?这种来自人内心的“寒流”在空中狂舞,嚎叫,揉搓,仿佛要把这个原本就经不住多少折腾的世界撕碎。让我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这美好的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温暖的春光?这春光是不是也老透了或者死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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