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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春节前夕,家里进行“大扫除”。无意之间,从书柜里掉下一封家信,是父亲写的,落款是1999年3月——这大约是父亲近5年来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信并不长,大概也就是一页纸。内容也很朴实,大都是“好好学习、努
春节前夕,家里进行“大扫除”。无意之间,从书柜里掉下一封家信,是父亲写的,落款是1999年3月——这大约是父亲近5年来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
信并不长,大概也就是一页纸。内容也很朴实,大都是“好好学习、努力工作、保重身体……”之类言语,但关怀之情跃然纸上。字体也是奔放不羁,可能是仓促成书,但也可以看出父亲历经沧桑而豁达开朗的性格。也就在那年春天,家里装上了电话。从此后,大事小事话筒一拿,三五分钟解决问题,因为老人觉得即使IP电话也不便宜,还是言简意赅的好。也从此后,我与家里就很少写信问候了。
从我上高中时起,父亲一般每月(最多二个月)写一封信,存到现在已有100多封。当时看来都是些老生常谈,可一旦断了,倒有些留恋那简繁混用、文白夹杂的文字。记得有一次,大概电脑已经流行,我突然心血来潮,主动写了封信回去,并用电脑打印出来,父亲竟然没回。后来父亲在电话里说,电脑打印的东西,看倒是看得清楚,就是有点像文件,你们工作很忙,就免了吧。
猴年除夕之夜,我第一次没有好好看春节晚会。父母打电话过来时,我正在手忙脚乱地给人回手机短信。那个晚上我一共收到近40条短信,发送45条,手腕酸沉,眼冒金星。父亲说:年轻人真是与时俱进,发短信比打电话更省时省事!
放下电话,心里空空落落。是的,发短信省时省事,然而对于对方的音容笑貌或收到祝福时的表情却全然不知,只有在记忆的空间里去搜索、查询。作为受过现代科学技术知识系统训练的人,我从来都不否认现代技术进步带来的便捷、惊喜和丰富。假如照相技术早诞生两千年,王昭君就用不着害怕宫廷画师捣鬼,把闭月羞花之貌歪曲得面目全非;杜甫老先生那会儿要有电子邮件,也不至于发出“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感叹;而和我们当年守在露天广场好几遍不厌其烦地看《地道战》、《铁道游击队》相比,孩子们今天的动画片光盘就是一个大型剧院!
然而另一方面,一包包激素催成的鸡鸭鱼肉正充斥冰箱;火车提速,飞机票打折,我们回老家的次数却越来越少;各种交通工具把大街小巷堵得水泄不通,可我两位同住一地的同学却是整整四年没见面,直到有一天在出差的火车上邂逅……技术飞跃的副产品是物质生活、精神享受的趋同,还有闲暇的难得和亲情的疏远。
信,书信,也指诚信。不管书信也好,诚信也好,“人”和“言”组成的“信”,离开了“人”,一切都无从谈起,任何的高科技都是依赖于人去完成,并最终为人服务的。科技以人为本,不管是过去、现在、将来都必须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