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散文 > 文章内容


导读:读大学时,经常看到外籍教师来来回回出入在校园里,可惜他们只在外语系执教,似我这般的别枝旁系人只有空自羡慕的份儿。一提起外教来,不由得想起我的第一位英语启蒙老师,她应该算“老三届”了,在那样的时代,学校
读大学时,经常看到外籍教师来来回回出入在校园里,可惜他们只在外语系执教,似我这般的别枝旁系人只有空自羡慕的份儿。一提起外教来,不由得想起我的第一位英语启蒙老师,她应该算“老三届”了,在那样的时代,学校根本就没设置英语课程,她完全靠后天的努力艰难的自学成才,但也因为缺乏专业指导,造成了日后发音不标准的缺憾,这也间接成为我日后发音不标准的最好借口,所以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与操着一口流利、纯正的外教亲密接触。没想到这个愿望在大学时代没能实现,反倒在工作三四年后变成了现实。
大学毕业后,我成为一名人民教师,在一所全封闭式高中执教。那几年学校发展机遇好,规模不断扩大,由最初的二十个班级迅速扩大到四十几个教学班,还顺应时代潮流独自开办了校中校,起了个时髦的名字,叫做“某某外国语学校”。既然称之为“外国语”,总得名实相符吧,于是乎聘请外教就这样被提上日程了。学校前前后后总共聘请了五位外教,印象最深的是一对美国夫妇。
那对外国夫妇有着纯正的美国血统和外国人应有的种种特征。女外教好像叫“露西”(姑且这样称呼她吧),身材高大,体态丰腴,小眼睛、塌鼻梁,一头自然卷的黄发,白晰的脸颊上稀疏的分布着一些褐色的雀斑,这样的外形特征与黄皮肤黑头发的国人有着天壤之别,走在浙南小城的大街上特别引人注目。露西天生一幅喜庆相,那张胖圆脸上永远携着笑意,无论相逢在幽静的校园里还是在熙攘的大街上,都让人觉得不打招呼实在说不过去,外国人热情率真的本性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迎着她的笑意,熟悉的人会与她小叙谈几句,不熟悉的人也会对她那声热情饱满的的“hi”作出同样热情的回应。我和她就属于不甚相熟的关系,那时她任教高一年级口语课,我任教高二年级语文课,两座教学楼刚好面对面,我们就这样来来回回地在上课下课的路上相遇着,可恨自己的英语水平实在有限,否则也可以像英语老师们那样和她唠唠家常,不过即便没有深谈,简单的一句问候也同样传达出相互间的善意。
“露西”的丈夫似乎叫JOHO,相较于露西的高大体态,他简直可以称得上矮小了,不仅仅是体态,连眼睛、鼻子、嘴巴这些五官,也全都是小的,尤其那张还称得上颇有轮廓的小脸只有露西脸型的一半大,如果不是他俩每天出双入对,别人就是想破了头皮也绝对猜不到他们是一对夫妻。JOHO像个大男孩,阳光,有活力,他热闹的课堂氛围就足以说明这一特点。那一年,我班级的教室刚好就在办公室隔壁,每次逢到JOHO来上课时,喧闹声、欢笑时就不绝于耳。一次我特意问学生:“你们外教课都是怎么上的?每次怎么都那么开心?”学生一本正经地说:“当然开心了,真得好有趣噢!”另一个学生接着说:“有时候JOHO还坐在桌子上给我们上课,要不下次你来听课吧。”一个女生直接说:“我看你还是别来了,每个人都要参与游戏、回答问题,如果答不出那不是很尴尬吗?”“一个星期里只有上外教课才是最放松、最开心的。”原来,JOHO在他们心目中是这样一个能带来无比欢乐的人。此后一直想去听听他的课,但最终也没能如愿。其实,听课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需征得上课教师的同意就可以了,对于随性开放的JOHO来说,也许连这个环节都可以省掉了呢。没去听应该还是主观因素在作祟吧,自己给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太忙了,没空去听一个老外全部用英文上的课,其实是骨子里对JOHO那种完全开放式的教学风格有点儿敬畏,一旦接触也许就意味着对自己多年教学风格的否定,太先进的东西总是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JOHO的不拘一格的授课方式虽深受学生们欢迎,但毕竟与中国的教育方式有天壤之别,那时,学校里正大张旗鼓地整顿教学教风,对课堂教学规定了许多条条框框,如果一不小心触犯了条例,就会发生所谓的教学事故,随即事故人的大名就会在公告栏上被公示出来。有一次,那公告栏上赫然显示着“教学事故男外教”的字样。看了这样的公示,大家都笑翻了,也许汉字不识几个的JOHO压根就不知道在他身上已经发生了很严重的教学事故了,这事日后成为我们动辄取笑教务处工作死板的笑柄了。
露西和JOHO真是一对模范夫妻,无论是吃饭、购物,还是参加聚会,从来都是出双入对、比翼齐飞。说到吃饭,他们俩还真能入乡随俗呢,平日里,常常看到他们在学校食堂里品味中国饭菜,偶尔也能在校门口的大排档看到他们的身影,我就亲见亲闻露西操着生硬的汉语点菜“我要炒年糕。”这句简单的话语也许从别的老外口中说出来挺正常,但从外形高大的露西口中吐出这几个汉字,听起来还是有点儿滑稽的,因为这声音好似咿呀学语的童音一般稚嫩、笨拙,而又不失可爱,原来那么高大威猛的老外居然能把国语说得像吴侬软语一样好听。自此我心里生出对露西的更多喜爱,同事们对这对美国夫妇的喜爱更甚于我,因为他们乐观、开朗,随性,每每看到他们与人聊天、交流时的热烈场面就可以充分感觉到这一点,这么受同事、学生们欢迎的两位外教,人品肯定也是不俗的。
可爱的外教夫妇只在我们那所重点中学任教一年就走了,他们接受了广州一所高校的聘请,前往那所高校任教。走后,JOHO对这个小县城的一切非常怀念,既怀念这里善良热情、单纯质朴的人,也怀念这里山清水秀、偏安一隅的生活环境。广州的那所高校里,同事们每天忙忙碌碌的,实在找不到这里的温馨详和。隔年的冬天,JOHO居然回来了,只不见了露西的身影,他暂居于英语组一个同事的宿舍里,刚好就在我的楼下,经常看他趿拉着一双拖鞋,嘴里叨着一根香烟,看似悠闲地在宿舍前来来回回地踱着,每每看到这样落寞的背影让人很难与当初那个使课堂氛围乐翻天的活力四射的外教联系起来。一直都好奇露西为何没有与JOHO同来,奇怪的是没有人再提及她的去向,我的好奇心就这样石沉大海了,随着后面接二连三的新外教的登场,JOHO和露西逐渐消逝在大家的视线中,只有英语老师们偶或提及这两个名字,至于他们在哪里做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再见到他们已是两年后的事儿了。那天中午在食堂用餐,听同事阿华说JOHO和露西来了,我很诧异,来任教吗?阿华说他们是专程从越南到这里来看望朋友们的。匆匆用过午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