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姐
只在一起相处过二十几天,翁姐就回福建了。她来自于我心中的圣地,妈祖的故乡——莆田。她是生意人,来开一个珠宝行。也不能说是没钱,节俭成了习惯。她会考虑是否买一双拖鞋放在住处——因为店里有一双。这还用想吗
只在一起相处过二十几天,翁姐就回福建了。她来自于我心中的圣地,妈祖的故乡——莆田。她是生意人,来开一个珠宝行。也不能说是没钱,节俭成了习惯。她会考虑是否买一双拖鞋放在住处——因为店里有一双。这还用想吗?北方人对一些细节根本就不以为然的。当然买了,一双拖鞋几个钱啊。
非极度必要的东西,她不动。比如买了海绵床垫,连褥子都省了。用房东的行李,只买了一个很普通的枕头。很快乐的让我们看它有多漂亮。也许某一天会走,物品置多了都是负担。
我请她去吃米线,她定要AA制,让小店里的人纷纷侧目。回来时我买了个西瓜,准备到寝室两人一起吃。盛夏的西瓜很便宜的。她定要付一半钱给我。瓜贩看不下去了:“你就别客气了。改天有好吃的再请她吃呗。”
那一刻,我觉得她是异客。除了口音,有许多地方证明她在异乡。
翁姐擅长养生。每晚都吃一个梨(每次去水果摊,她买梨只买两个),说清肺火。大儿子长痘痘了,她会给他喝凉茶。小儿子头痛,她托人捎来四川天麻,炖排骨给他吃。
做为一名计生工作者,我不能不提到的是,莆田来这做生意的人,每家都有三个孩子。说其中一个是抱养的。鬼才信,能家家都抱养一个孩子么?
某一天,翁姐还未进门,就先听见她重重的脚步声。“砰”的一声进来了,两颊酡红,嚷道:“我喝多了!”扑通一声倒在床上。开始给家里打电话,醉了的人都容易感伤,用我们听不懂的南方话说着说着,新愁旧恨都涌上心头,哭了起来。
问她喝了多少酒?答曰一碗。
一碗白酒?非也。
一碗啤酒?已经半信半疑了。这也能醉倒?
一碗葡萄酒。大家都笑晕了。南方女人还真是能喝啊。
她也常比较,说北方女人都爱美,不象她们,都笨笨的不会打扮。(这和贫富一样,到哪都是什么情况都有的。)
翁姐精明。店是两家合伙的,她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在琢磨小叔子的想法。晚上她一回来,就会讲他的新举动,让我分析他到底有什么用意。事关利益,不可马虎。
打算关门大吉前,她更是绞尽脑汁在算计。凌晨两三点钟突然就叫我:“文,醒醒,醒醒!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是不想让我跟着去退货,想独吞那笔资金。我天亮了就去点货,把我那一半自己拿了去退……
在黑暗中,她眼睛倍儿亮,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想来是不曾安睡过。
翁姐最后的告别不同凡响。她走那天,给我们打电话,是周末,我回父母家了。只找到小雪,“姐就要走了,来送送我吧。”
雪正在饭店吃火锅,扔下朋友就去了。
翁姐有许多生活用品,大件的,我们帮她卖出去了。还有一部分,她不肯留给仍在这的亲友,要给小雪。雪说用不上,执意不受。她满腔热情的给。
小雪语气松动了,推辞道:“不但没用,也拿不了啊。”
她说,让你朋友来帮忙。
结果搬走了,她又对小雪讲起感情来:“咱俩这么好,就是我不要钱,你也不能不给我啊。就算姐不给你这些东西,让你帮忙交五十元话费,你也不能不交的吧?”
小雪说拿回来,送到翁姐小叔子家。
她说那可不行,“好妹妹,我一向以为咱们关系不错,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她上火车走了,发短信叫小雪“亲妹妹”别忘了给她交话费。
有人给小雪出主意,甭理她,反正她都走了。
可是东北人好面子,你不仁我不能不义,这强买强卖的事,翁姐还是成功了。
几个月后,再和雪谈及这段往事,她客观的说,自己有贪念。可以直面粉饰太平之后深藏的人性。
莆田是我有生之年,一定会去的地方。经过与这一个真实的莆田人的接触,我对那里的神往与仰慕,真的有些莫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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