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的咏叹

“O”的咏叹

陟岵散文2025-01-17 12:03:28
当天安门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几十门礼炮一齐鸣响的时候,中国的教育也第一次昂起了她深垂的头,踏上了崭新而又艰难的征程。光阴荏苒,斗转星移,这巨幅的长轴画卷已不停地伸展了几十年,到今天,她呈现给我们的又是
当天安门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几十门礼炮一齐鸣响的时候,中国的教育也第一次昂起了她深垂的头,踏上了崭新而又艰难的征程。光阴荏苒,斗转星移,这巨幅的长轴画卷已不停地伸展了几十年,到今天,她呈现给我们的又是什么呢?
——题记
“O”的起点
冀西一所普通的乡镇中学,初三两个班共有117人。其中,竟有65%是“复读生”(他们当中,有的是上完初二又上初一,有的是上完初三又回来上初二,甚至不惜血本儿从初一再来个大轮回)!65%,这大概是个足以让我们的教育界人士感到震惊的数字,按这个比例,全区、全省乃至全国该有一支多么“壮观”的“复读大军”!九年制义务教育已实施了这么多年,可为什么在农村,“重复教育”的情况如此严重?它的“根儿”在哪里?仅初中复读者当中,算上读小学那几年,读了十一、二年的已属平常,十三、四年的也屡见不鲜。国家无端地花费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究竟要培养什么样的人才?!
专家预测,我国1991——2000年间,新增加的劳动适龄人口将接近1个亿,平均每年增加930万。这就是说,即使我们不考虑农村劳动力的新增问题,全国城镇也需要每年创造出280万个就业岗位,才能满足全部需要。
但是,别忘了前提——不考虑农村劳动力的新增问题。说得轻巧,能不考虑吗?那650万交给谁?我们总不能自己哄自己过日子吧?

“盲流”,一直是出门在外的农村人的“雅号”,据某新闻媒介透露:众多的流动人口,曾使城市的交通形势一度严峻。然而有谁统计过,在这支庞大的队伍里,初、高中的毕业生占了多大的比例;有谁探究过,他们放着脑瓜里的学问不用,却要跟砖头瓦块打交道?这难道一点也不能引起我们的深思吗?
他——名普通的复读生,也曾是一名普通的“盲流”。请听他的自述:
前年初中毕业,被刷了下来,我用被子捂住脑袋大哭了一场,发誓再也不踩这个门槛了,别的不说,往这地上一戳,也是半垛墙高的小伙子了,再怎么着,凭力气还不能混碗饭吃?我也知道自个儿一没后门进工厂,二没本钱做买卖,可无论如何,也得踢好这头三脚!
我出去当了“小工子”,跟沙子石灰搅在一块。头儿使人贼狠,哪天也得12个小时,骨头都快散架了。累是累点,我倒不在乎,最让人受不了是成天得看“师傅”们的脸子,人家一声“来砖”!你就得马上一嗓子“有!”伺候过去,要是为了不窝工,咱还真得这么干,可他们偷着抽烟的落下的工眼儿也得硬扣到你头上,说是你供不上料。而且,对付我这“嫩黄瓜”,他们更有损招儿:“想舒服,端铁饭碗呀,‘大学生’,哼,怕是坟头上没冒那股青烟儿吧?”听听!多他妈寒碜人!真想痛痛快快地大骂一顿混蛋,可,骂谁?我都糊涂了。
朋友们,当你挎上书包向着昔日的母校作最后深情的一瞥时,你是否想过,你将以怎样的姿态步入社会,迎接生活?“一定要踢好头三脚!”,你有勇气拍着胸脯如是说么?
那次活儿干到临了儿,主家没拍出现钱,头儿只给了每人20块钱路费。我一下子泄了气。唉,我还算个人么?简直是个活“二百五”,一个纯粹的笨蛋!我一个人在大街上盲目地走着,碰到书店就进去瞅瞅——这全是上学时留下的破毛病!当时,完全是为了散散心,可一看,我傻了,城里的书店就是大!那么多书,自己一下子成了个“小豆包”,整个一个“睁眼瞎”,“我得学!”咬了咬牙,回来就啃起了书本。
一件小事,往往能左右一个人的一生,然而,我说不清逛书店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是“左”还是“右”。
我是以社会青年的名义又重新回来报考的,指标儿少,但不象其他复读生又涂名字又改学籍,还得成天担心人家告你,没办法,拼吧,父母大半辈子不就盼着儿子端上个“铁饭碗”、吃上公家饭么?
他说完了,不大的眼睛里闪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的自信。这表情使我隐隐感到了一种潜在的悲哀:
当初,他满怀希望地步入了社会,社会却嘲弄人似的让他满怀另一种希望回到了学校。按其特有的轨迹画了一个并不和谐自然的圆——“O”,然而这“O”中究竟包容了怎样一种无奈和凄楚?
我无从诠释。
这是教育的“功”,还是社会的“过”?这个问题并不需要“鸡生蛋蛋生鸡”似的争个没完,重要的是,面对这种局面,我们的有识之士将做如何反应?
——他又来考试了。但这就解决问题了么?书,可以再啃,毕业证可以补发,时间呢?况且,“拔了萝卜坑还在”,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再去干“去了咳嗽添了喘”之类的蠢事!
你想过没有,怎么办?

“皇粮梦”
某研究机构曾对山东省某乡的农民做过一份调查,在题为《学生家长对子女今后工作去向的期望》的问卷中,渴望子女上大、中专院校的占96%,而富有讽刺意味的是,不能升入这类学校的恰恰也是这个比例……
还有一栏是“到农职中学习”,填写者为“0”。
凝视这小小的“0”,我们似乎悟出了旧时代的农民送子读书的深层心理——“离农”!
“父母大半辈子不就盼着儿子端个‘铁饭碗’么?”,我们当然不会忘记前文提到的“他”说的这句貌似轻松的话。是啊,铁饭碗,铁饭碗!多少农家娃从上学第一天起,就开始背负起这沉甸甸的“皇粮梦”!
一个人,大抵是应该有梦的,没有了梦,也就没有了希冀。梦也许是理想的折射,然而“皇粮梦”里折射出的又是怎样一种心态呢?
A——
“我这会快脚丫子冲天了,天天5点钟就起床,晚上哪天也得到11点以后,不为别的,只盼老天爷睁开眼,让我脱掉这张“农皮”。现在啥东西都好,就老百姓的东西不值钱,卖个自家树上的果子还要拿税!农民太苦了,太憋屈了。我不愿再象父辈们那样把日子都打发到锄把儿上,在土坷垃里刨挖一生……”
这是一个复读生在中考前说的几句话,虽有些偏激,却也道出其中症结:国家一再计划要逐步打破“三铁一大”,然而毋用诲言,“铁饭碗”的“魅力”依然不减当年。君不见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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