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中花
1我觉得我的名字很土,叫贵发的这个名字。我在一个小镇长大,考取大学,来到了贵阳。这个一个下雨,即使是夏日里下雨也显得瑟冷的城市。城市被连绵起伏的高山包围着,山上树林灌木四季常青,郁郁葱葱,突高突低像一
1我觉得我的名字很土,叫贵发的这个名字。
我在一个小镇长大,考取大学,来到了贵阳。这个一个下雨,即使是夏日里下雨也显得瑟冷的城市。城市被连绵起伏的高山包围着,山上树林灌木四季常青,郁郁葱葱,突高突低像一条绿带环绕。晚上,城区的合群路,陕西路,成堆的伴着红通通辣椒的各种风味小吃、成排的灯火竞相夺目的娱乐休闲场所、成群的穿梭其中忙碌和休闲的人们……我生活在城市这个新的环境中,旧的过往,在城里显得污浊的空气中透析着乡土的味道,又混杂在一起,不停的旋转。
于是,我曾想改掉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不叫“润发”那样美妙?
毕业以后,在城里工作,父母提醒我考虑个人大事。我回到小镇看到一个个比我还小的都结婚了,带着聪明或不聪明的孩子,我背后是家人越来越急的催促和同乡们冷冷的笑意,呼啸着窒息的空气。我迅速的逃离,背着我的那个包。这个包像是我忠实的伙伴,陪着我在城里自由自,带着幻想的游荡。我在这里,在喷水池往紫林庵当初还不曾拆掉的人行铁桥上,我坐在铁桥上的栅栏上,有大幅广告牌挡着我的腰及以下,我头向前倾,迈过了广告牌,我像要想要飞翔,桥下的车流卷着风,桥开始摇晃,我的头开始晕眩,四周川流不息的飘浮,像电影画画渐次的徐徐展开,又定格在心里。也许,这个飞翔的动作,是想找寻什么,一个男子想找寻什么。
我在一家计算机公司工作,已有五年。但我认为自己没有真正意义的恋爱过,因为没有对谁一见钟情,完全投入的爱过。
我对星星这样说的时候,星星重复了这句话:一见钟情。我点头:如果一个女人让我一见钟情,只是那见面的一刻,我会把自己的一生和她联系在一起。
但是现在还没有遇到让我一见钟情的那个她,我努力向前的一切是为遇到她。不断找寻、不曾妥协、不愿放弃。这不是耽于幻想,我有一个直觉,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也是想证明着自己。
2
星星是重庆人,我们在夜大班相遇。
他戴着帽子,身穿咖啡色外套,埋着头寂静的坐在教室的角落。同学们把前面的位置都占满了,看看四周,只有他的旁边还有空间,我走过去,他抬起头,有长长的眼睫毛,我们相视轻轻的点了点头。课余我们说话,他介绍他自己,我介绍我自己,仿佛回到年少的认识新同学的校园时光,单纯又快乐,这时我发现他帽子下剃的是光头,亮晶晶的光头。
你有女朋友了吗?我摇头,他说:你的短发看上去精神,宽宽的额头,挺正直的样子,会有女生喜欢你的。
我笑笑说:我知道。
你的眉眼里有一种经历的风霜,不像我一眼看上去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人了。
我没有回答他,仔细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像个女人一样的害羞。我说:周末我请你喝酒,他愉快的答应,说:到时,我把我女朋友也带来。他女朋友叫美美,也是重庆的,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
我们当时从重庆坐一辆车来贵阳,刚巧又都是来贵阳工作,我们在一起有两年了,星星说。
你们要在贵阳安家吗?
不。美美还是想回重庆,我答应她了,我们准备在年底回重庆,我们想在那边结婚,挣钱在那边买房子。星星笑得很灿烂,也很真诚。
我陪着他笑,由衷的。
周末,美美加班,没有来成。我和星星两个男人喝着酒。在他斯文的外表下,没有想到他喝酒很厉害,连连和我干杯,然后扬着脖子一口气喝完。酒喝多了,我们的话也多起来,我们谈工作,谈人生,谈起各自的小时候。
我说起自己小时候在乡下的野和自由,星星却沉默了,眼神中有忧郁,呆呆的望着我眉飞色舞的回忆快乐时光。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问他,他侧过头,闭开我的眼神,拿起酒杯,独自喝酒。
我陪他喝,喝得我们两个都醉薰薰的时候,星星突然泪流满目,他说:贵发,也许我们都在农村呆过,我觉得我和你有一种相投的气味,我调侃着回应他:我俩身上都有股改不掉的土味,还有,都吃不惯贵阳的丝娃娃,肠旺面,都只喜欢吃牛肉粉嘛。他点点头说:但是,但是如果你知道我的童年,我会瞧不起我吗?我说当然不会,不管什么样,我们都是最好,最铁心的朋友。
他说:小时候,父母离异,我跟着奶奶在乡下住,那时在乡下,奶奶保护不了,我的胆子也小,一个在黑黑的屋里他会被吓得浑身发抖,身边的小朋友都取笑和欺负我,10岁的时候,在重庆城里的父亲把我接回身边,他是一个司机,但是却很爱喝酒,我回来后,常常看见他独自一人喝酒,喝醉了就把酒瓶朝墙上砸去,嘴里骂着粗话。我很害怕在家,13岁时,我上初一,那时我跟同学们学会了玩游戏,在游戏里可以放肆的打打杀杀,我就迷上了,常常把父亲给的早餐钱省下,放学后去打游戏。有一天,我在大都会里玩游戏,回家时已经是黄昏,有两个长头发的的男人拦住我,向我问一条路,我给他们说了,他们又说,弟弟,我们不熟悉,你带我们去嘛,看着他们焦急的样子,我就带他们去了,带他们走到一条无人的偏僻的小巷的时候,那两个男人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把发着寒光的刀,把我带到一个破烂房子里,然后叫我脱光衣服跪在地上……
在迷迷模模中,他在回忆,回忆他那不堪回首的年少时光,醉意中,我却听得分外清楚,听着他内心隐藏着的隐密。
3
从星星的口中,还听到过美美很多次了,第一次见到她,我却不由心里一惊,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长得很美。腼腆的一笑说:我也听星星说过你很多次了。
美美一身休闲装扮,星星在中间,我盯着她看时,她也不由的转过头用无意的眼神看我一眼。她和星星住在一起,他们说好年底回重庆准备结婚。
星星说什么我没有听进去,美美说的每一个字我却记在了心上,她说:在公司,每天要求我们穿职业装,我真是不习惯,我喜欢自由搭配,休闲舒适,有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我回应着她:我也喜欢自由。她轻轻的笑着,如波的眼神闪动着,摄人心魄。
星星左手牵着美美,右手勾着我的肩,他是我们之间的联系人,我们因他而认识。他在中间,无心无肺的大踏步的向着走着,快乐着。只要撇开他,我和美美就能挨近在一起,我不知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美美在那一边,也没有说话,若有所思。星星毫无预感,他似乎缺乏快乐,他身边有爱人有朋友,他就单纯的放肆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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