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薇
作者:萝藦时间:2024-11-25 20:54:10热度:0
导读:十五年的光阴能在一个人身上烙下怎样的印迹,见过全薇的人都会感叹岁月这把刻刀的无情,它能将一个人彻底改变,从样貌到性格。全薇的家在黑龙江北部离太阳最近的地方,父母种着几亩薄地,她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两
十五年的光阴能在一个人身上烙下怎样的印迹,见过全薇的人都会感叹岁月这把刻刀的无情,它能将一个人彻底改变,从样貌到性格。
全薇的家在黑龙江北部离太阳最近的地方,父母种着几亩薄地,她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姐弟几个念不念书不是父母关心的,一年能打多少粮食,全家人能不能填饱肚子才是他们时时愁烦的事情。放学以后跟着父母去地里劳作是责无旁怠的事情,当弟妹们在树荫下偷懒耍滑时,全薇大多是捧着书在看的,她不是个聪明的孩子却足够勤奋,为了早日跳出农门,她没有读高中而是拚全力考上了一所小中专。
全薇的个子也就一米五多一点,一头乌发丝丝闪光,象马鬃一样有韧性,她的脸是白中透着粉的那种颜色,嫩的好象一碰就会出水一样,她的眼睛不在近处是断然看不清楚的,因为它们总是毛嘟嘟的被浓密的睫毛覆盖着,还因为这双眼睛太多的时候总是低睑着,很少那么大胆地看人。
最特别的是全薇的性格,从来听不到她大着嗓门说一句话,多数时候是点头和摇头,不得不说话时也是柔声细气的,脸还会跟着泛红,宿舍的同学让她代洗衣服,代打开水,她总是笑笑再点点头,于是“乖乖女”成了她的称号,中专四年她的名字几乎都被人们给淡忘了。
1993年全薇中专毕业了,按照哪儿来回哪儿去的分配原则,她被分回了家乡附近的农场,这就意味着她还要回到那片她早就腻歪了的地方或者还可能和土坷垃打一辈子交道。全薇抹着眼泪站在省人事处的办公室里要求改派,只要不让她回家,去哪都行。巧的是接待全薇的办事员说起来与她的家乡相隔不远,对这个小老乡自然动了恻隐之心,建议她去一个新建的林业局,说是那里的生活和环境都不错,为她办了正常的分配手续后,老乡还另写了一个字条给当地人事部门,提及适当照顾云云。
其实,省人事处办事员的这个字条搁现在看来充其量也就是根鸡毛,可林业局的那位人事科长还真就把它当成了令箭。当时林业局才建立不几年,林场正相继成立中,需要大批人才充实一线,这些林场距局址近的几十里,远的几百里,生活和环境与局址那是没法比,在当时毕业生一律分配去林场的大环境下,全薇竟然凭着那根鸡毛留在了机关单位当了一名出纳员,也真应了有福之人不用忙那句老话了。
工作好,性格柔顺,长的又漂亮,全薇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按照所有人的设想,下一步她只要找个好婆家也就万事大吉了,可偏偏不。
坏还坏在全薇的性格上,没有主意,没有态度,全薇那种扔进一块石头都不会起波澜的肉头劲,吓退了许多对她抱有好感的小伙子,这些人大多是学校毕业生,如今有的当了科长,有的当了经理,哪一个都比全薇最终嫁的那个李军强百倍。只因为李军当时的死缠烂打,全薇就没了主意。
李军没什么文化,工作也是吊儿啷当,有所倚仗的是他老爸是当地一个单位的头头。从认识全薇那天起,李军就恨不能把她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只要有点时间他必然来薇的办公室坐着,扯东拉西,白白话话,弄的别人不胜其烦。
全薇的眼睛有个特点,一哭就肿。自和李军谈恋爱起,全薇肿着眼睛来上班就成了常事,开始单位同事还同情气愤,再后来也见怪不怪了。男同事说,你同意不,我们去揍那小子一顿,大姐们说的就更直接了,这才哪到哪呀就这样,这种男人就算被他睡过了也不能嫁。
可全薇终是嫁了。结婚的头一晚,全薇在女伴的陪同下在美发店做了心仪的发型,看着镜子里那个发髻高耸的娇俏准新娘,全薇难得地笑了。正这时李军冲进来非逼着薇去他指定的美发店,结果全薇还真就流着泪把新发型扯了个稀烂,到底去了李军指定的美发店,在场的女伴恨恨地告诫全薇,这种男人你就嫁吧,你的苦日子在后头呢。
结婚以后,全薇更频繁地肿着眼泡去上班,全单位的人都知道他有个小心眼的男人,男同志不敢随便和她玩笑,单位领导有事不敢往家打电话找她,实在要找也换个女同志去找。工作以外的聚会,全薇更是从来不参与。
女儿的出生全薇更是被捆的死死的,盼孙子心切的婆婆眼神中透出的失望,全薇就什么都明白了,孩子她只能自己带着。
没有多少文化的李军骂起人来从来不缺词,起初被他骂,全薇总会气的浑身发抖,脸憋的通红。兔子急了也咬人还真是个真理,那一日当李军又一次用污言垢语将全薇的先人挂在嘴上时,全薇奋起反击了,那句国骂出口之时,她和李军都愣住了。片刻的楞怔之后全薇挨了一顿拳脚,虽然受了皮肉之苦,她的心里却无比的畅快,她发现骂人还真不是难事,原来你骂我我完全可以骂还给你的。
从此,只要李军再骂人,全薇必然骂回去,李军骂全薇的妈,全薇就大敞着门骂李军的妈,并站在院子里大声地叫,告诉你李军,骂我妈她听不见,骂你妈可有人听着呢。此时的李军便冲出来象拎小鸡一样把全薇拖到屋里按在床上施一顿家法,哭声骂声乒乓声响彻整个院落。这样的场景就象每周一歌,隔几天就要上演一次,全薇骂人的技艺也给练造的炉火纯青起来。
此时李军的父亲已经弃家不回,据说在某个城市又有了新家。孤寂的李军妈把个李军抓的紧紧的,离婚的小姑子也常回来蹭饭吃,全薇带着孩子做着全家人的饭,心里从来没有舒坦过。与婆婆,与小姑子,不定哪个时间就是一场战斗,有时是针尖对麦芒,有时是不见硝烟的冷战。潜意识里全薇觉得李军将来必定和他爹一个德性,骨子里的失望渗透到日常的生活中,两人关系更是越来越远。
李军还是有些头脑,随着林区养殖业的发展,他看准时机开了个饲料加工厂,很快地发了。可无论阔成啥样,他的钱都和全薇没有关系。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无论账还是钱都不让全薇插手,需要改善伙食了,他会象甩小钱一样扔给全薇五十、一百的,去,买点好吃的去。好在全薇还有工作,每月的那点工资她自己留着,回老家看看父母,给自己买衣服,与李军她也锱铢必较到连一双袜子也不给他买。
13年的婚姻中,全薇搬出去住过多少次恐怕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开始的几次,婆婆会去劝,李军也去求,起誓认错,哄得她回来。后来再搬出去李军就无动于衷了,再往后的形势发展成全薇想使性子再搬出去住的念头都不敢有了,因为他李军已经今非昔比地阔了,财大气自然也就粗了。
缺少爱情滋养的女人是早谢的花。全薇是彻彻底底地变了,脸色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