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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有一种人,看到酒精像看到彩虹一样兴奋,然后细斟轻酌之间便已翩然沉醉,我便是这种人。子航曾不止一次地捏着我的下巴或嘴唇轻吼:“不许喝酒!”从他指尖传来的轻微疼痛,像掐出新鲜花瓣的水分时令人动容的美感。但
有一种人,看到酒精像看到彩虹一样兴奋,然后细斟轻酌之间便已翩然沉醉,我便是这种人。子航曾不止一次地捏着我的下巴或嘴唇轻吼:“不许喝酒!”从他指尖传来的轻微疼痛,像掐出新鲜花瓣的水分时令人动容的美感。
但喜欢就是喜欢,只是多了种偷偷摸摸的快感。往往在某个静谧的晚上,听着子航均匀的呼吸,读着文字,嘴角便会不争气地流露出渴望。于是着上华丽的长裙,洒上香水消失在夜色,凌晨方归。自从爱上Mojito,这种情形便愈演愈烈。那是种令人心旷神怡的鸡尾酒。喜欢它淡薄的颜色和质感,偶尔的苦涩和酸甜,品尝时可以丝毫没有戒心,然后感觉自己轰然间已沉醉成魔。
常去的酒吧有个美丽的名字,Waiting(等待),这名字给我的感觉是生活不会总是一个样子,令人充满伤感的不舍和卑微的期待。同样美丽的还有那里的女子,乌黑长发,金色丝绸上衣,黑色长裙叉开得恰到好处,有种不着痕迹的性感。
子航知道我趁他熟睡偷偷跑去酒吧,自是一通雷霆之怒。那怒似是爱,又似不是。如果爱,是不是应该爱我本来的面目?与子航从相识到相恋已是四年有余,我还是无法让他接受本色的自己。
凯迪比我们小七岁,是总经理的远亲,也是他的司机。这样的年龄本不该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从内心深处真切地妒嫉他的年轻。十七岁——可以恣意地爱,痛快地恨,无视责任的年龄。
那男孩有着天使的容貌和好性情。干净的单眼皮,薄嘴唇,抿嘴浅笑——他让我很自然地联想到了吴非。我们相识时也是十七岁;凯迪腼腆羞涩,我们甚至从没有正面对过话,也许是我的香水味道打动了他,也许是那些华丽的裙,也许是我卑微的灵魂。我想。
我喜欢你。他说,风淡云轻。我感觉到自己眼睛里分明有暗波涌动,然后扫一眼他的面容,翩然离去,只把香水味道滞留在空气中。
就这样眼泪来了。他和吴非一样任性,喜欢在猝不及防间抛给别人陌生的感情,他们毫无缘由地匆匆而来,然后再毫无缘由匆匆而去。
周末和文文、July去L城,不带男朋友——美食、酒、香烟、逛街,永远是这些项目,但和姐妹在一起的日子总是乐此不疲。三个人一个房间,两个人睡双人床,一个人睡地板。善良的文文永远是地板上那个。
我说有个让我联想到吴非的男孩子向我表白。是吗,纪滋姐?文文很兴奋,腾得从地板跳到床上。长得帅不帅?帅得像织田裕二,那……
什么背景?可以给你一个好的未来吗?你会爱他吗,还是仅仅把他当做吴非的影子?July打断她。不知道。我说。你可以去死了,丢一只香烟在口上,也递给我一只。
仍然不习惯用她的ZIPPO打火机,还是喜欢一元三只可以放在烟盒里的那种,我很难掩饰自己那份发自内心的卑微。像July所说,搞不懂你这个用DiorAddict的妖精竟然裙角如此冷清。我告诉她因为我的卑微。她叹口气:因为你永远活在回忆里面,活在那个有薄荷体香的男子的呼吸里面。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心痛痛的。把Mojito一饮而尽,甜甜的咸咸的带有薄荷味道的液体给我回忆滋味。
其实子航也不错,July说,有车有房有型有款,该放的就放了吧。文文狂点头。我轻声答应。
午夜0:03。记得吴非说过,这是公主刚刚变回灰姑娘的时间。起来泡了个澡,然后把水放掉,用毛巾把浴缸擦干,穿着睡衣躺在里面,轻声微笑,感觉像睡在某个怀抱,给我遥远的温度,狭小但安全。
吴非,你不必离去,我不要有落地窗的大房子,不要香槟和侍从。我只是你的灰姑娘。又是这样的夜晚,有人入梦,有泪涌出。
偶尔发现凯迪几乎每天晚上8点可以收工,然后准时去一家音像店看选牒片。严谨的生活习惯总是可以为男子的魅力加分。那家店的老板叫Jay,一个喜欢周杰伦和方文山的R&B爱好者。租卖牒片,也有电子阅览室,可以放自己选的片子。我也是那家店的常客,经常看到凯迪坐在东南角的小房间,嘴里一边叼着香烟,一边皱着眉头摆弄各种各样的牒片和不是很灵光的DVD。我坐在西北角的包间,抽着烟,喝着从旁边超市买来的罐装啤酒,透过没有被半截小门帘遮住的空隙欣赏他的安静或忙碌。这个很乖很安静的男子像吴非一样让人浮想联翩——那是一种怎样的温柔!
嗨!他向我打招呼,在我无数个偷窥的夜晚中的一个。我一脸茫然地抬头看他,思绪跑得太远,根本没有注意有人来到面前。香烟从手中脱落,掉到地上,意识被拉回现实。把地上的香烟用脚使劲碾一下,企图证明自己跟它一点关系也没有。尴尬地咳嗽两声,想他会怎么看待我的偷窥行为。然后就那么看着他,干净的单眼皮,薄嘴唇,抿嘴浅笑。昏暗的灯光让我一度以为自己面对的就是自己所期望的人。
你回来了。我说,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中硬生生地掉下来,落到地上,铿锵有声。
嗯,他说。你喝太多酒,我送你回家。
没有反抗,乖乖地跟他出了音像店。他为我打开前排右侧的车门。问了住址。然后打开音响,放的张震岳的《思念是一种病》,很不应景。
一个满是疑问的夜晚,却谁也没有问问题。疲倦袭来,我安然入睡,不管今夕何夕,此刻即是永恒。
醒来已是午夜时分,看了下表,0:03。匆匆告别,像落荒而逃,我的眼里有泪水。
依然经常光顾那家音像店。他依然叼着烟,或安静或忙碌地摆弄他的牒片,在东南角的包间;我依然抽着烟,喝着从旁边超市买来的罐装啤酒,透过没有被半截小门帘遮住的空隙欣赏他的安静或忙碌,在西北角的房间。没有语言。累了就各自回家,有时他走先,有时我走先。
周末的日子不能像以前一样如期和姐妹们相聚于或陌生或熟悉的城市,我贪恋音像店里的静谧时光,贪恋那里的昏暗,烟草味道和凯迪英俊的身影。这些都给我恍如隔世的感觉,一个被岁月磨沙得模糊的印象又清晰起来。此刻,我不再是谁的恋人或朋友,只是一个像嗜血的生物贪恋红色一样贪恋往事的人。
又一个凌晨方归的日子。没有叫车,不远的路程就这样步行下去。不知自己如何解脱,这段日子如此多的心事,总也想不完,总也放不下。夏末的夜晚已经有些凉凉的,我抱着双肩低头向前走,发现有人挡住了去路,高高的身影像山一样把我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心里的膨胀感瞬间爆炸,眼泪一颗颗从眼眶中硬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