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狗
作者:击穿强度时间:2024-12-16 23:26:35热度:0
导读:午夜已过,何长富仍然睡不着。他静静的躺在炕上,心中充满了悲凄。如果说别人的生活仍旧风平浪静,他却遭受了意外的打击,他的妻子于三天前去世了。在农村娶一个媳妇并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才刚刚过门两年就遽尔逝去
午夜已过,何长富仍然睡不着。他静静的躺在炕上,心中充满了悲凄。如果说别人的生活仍旧风平浪静,他却遭受了意外的打击,他的妻子于三天前去世了。
在农村娶一个媳妇并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才刚刚过门两年就遽尔逝去。婚后的生活才刚刚理顺,美好的未来才刚刚展开,何长富才刚刚沉醉于入夜之后身边紧偎着一个热乎乎的肉体,就不得不又独守空房了。
屋外是漆黑的天地,自黄昏时候就开始微阴的天气,到这时已转作了暴风雨的前夕。狂风肆虐着,拍打着单薄的窗纸,偶而吹落院中的什物,发出哗啦的响声。
长富已不在乎这些了。未来的日子似乎孤单而凄寂,他找不到足够的理由珍惜生活中的一切。他转头看了看映入里屋地上的青白的烛光,妻子就躺在外屋的那片烛光下。如果在往日,这样的天气早把她赶入了自己的怀中,听着外面狂风的哮吼,感受着二人间的温馨甜蜜。
狗叫了起来,似乎有所发现般的焦虑不安。风更大了,吹的门板噼啪作响。乌云拥挤到了极处,一道闪电,大雨扑天盖地而来。
狗更加疯狂的吠叫,风雨推挤着房门,自然的巨力纠集在一起,突然哗啦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风雨瞬间涌入,外屋一片风声雨响。
长富一下跳起,他不能任由妻子的尸身淋雨。大风扬起的黄纸有几片飘飘荡荡落在里屋的地上,长富跳下炕奔了出去。
外屋已是一片狼藉。两支白烛一支已经熄灭,另外一支飘摇不定。然而就在这摇曳的烛光中,长富赫然发现妻子的灵床前竟伏着一个人。
他一时间寒毛皆乍,遍体冰冷,他不明白,什么人会在此时此刻来到这里,而且藉着风,带着雨。
那是一个黑乎乎的背影,就伏在妻子的头胪边,头发漆黑蓬乱,衣服也是破烂蓝缕。他双脚蹲踞,两手按着灵床,脊背紧绷,发出丝丝的声音。
片刻的呆愣过后,长富突然意识到自己该做些什么。他顺手抓起墙边的门栓,大喝一声道:“滚开!”斜斜的向那人肩背砸去。那人大概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毫无防备,一声痛叫,滚在了一边。长富不待他起身,又一门栓兜头砸下。那人就地一滚,躲在了墙角。
此时风更大了,一道闪电将外屋照的通亮。那人瑟缩着抬起头来。长富一看之下,大吃了一惊。只见他人身狗首,长牙尖吻,哪里是人,竟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
那物见他发愣,突然噌的一声向妻子尸首扑去。长富条件反射的抡起门栓就砸。那物大概因为刚才吃了亏,有所忌惮,急忙缩身退回墙角。
此时长富既惧且怒,又惊又怕,既不敢近前,却又不能离开,只是挥舞着门栓吆喝。那物似乎也极为惶急,几次欲夺门而逃,却明显割舍不下妻子的尸体,频频瞻顾。长富暗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须有个结果。双手牢牢握定门栓,一步一步向墙角逼近。那物见他近前,极为恐惧,团团乱转,口中嗬嗬发威。长富大喝一声道:“去死吧。”纵身扑入,那物无计可施,一低头从长富胯下钻过。长富急忙回头,却见那物已捉住了妻子左臂。
长富此时血气上涌,哪里还顾得许多,甩手将门栓掷出,砸了过去。那物正用力拖曳尸体,猛见门栓飞来,却舍不得放手,稍一犹豫,正中左臂,痛叫一声,倒在了地上。长富心中一喜,纵身抢入,却见眼前一花,已失了那物的踪迹。
大雨依旧倾盆倒瓮般的下着,院里沟壑纵横,一片狼藉。长富捡起门栓奔到院中,但见黑夜沉沉,哪里还有那物的踪影。狗躲在窝棚中瑟缩着,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呜声,骡马咀嚼着夜草,轻轻的打着响鼻,刚才的一切,好象全未发生过一般,黑夜又恢复了井然的秩序。
长富重又回到外屋,但见化纸盆已被踢翻,满地都是纸灰。妻子的半边身子垂在床边,证明着刚刚一场拼搏的真实性。长富稳了稳心神,强压住心头慌乱,扶起妻子的尸体。剩余的一支白烛仍旧亮着,借着烛光,长富赫然发现妻子的左额处隐隐的似有血迹。他初见那怪物伏在妻子头边心中便疑惑,但刚刚一场剧斗,早已忘了此节,此时再看,不由得心头发毛。他伸手取下白烛,照在妻子脸上。但见血迹的中央竟有两个细小的黑孔,便如被小号的钢钉刺过一般,黑孔中央兀自不断流出白色浆液。长富心中如雷轰电掣,毛发根根直竖,脊背一阵阵发凉,那个怪物竟是在吸食妻子的脑浆。
风雨反更大了,突然一声焦雷,在房屋的上空响起,长富全身一悸,急忙回头,却见门边黑影一闪,随即隐没不见了。长富一声惊叫,坐倒在地,忙伸手抓起门栓,紧紧靠着灵床。风仍在吹,雨也不停的下,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长富挣扎着站起,背靠着墙缓缓向门口移动,门扇合而复开,不停的摇摆,大风不时带着雨星飘入门内的地上。静待片刻,长富见再无任何异常,刚刚舒了一口气,却听灵床的方向咔的一响。
灵床的后面是房子的北墙,墙的近屋顶处有一扇狭窄的天窗,待长富回头观看时,天窗之上只余下妻子的一条腿尚未被拖出。他已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这一夜如恶灵缠身,难以摆脱。他似乎不再恐惧,不再忧伤,不再有任何情绪,只觉得既然陷身恐惧,那就与恐惧融为一体好了。他奔向天窗,企图将妻子拉回,却已不及。他提着门栓,奔到了院中,只见风雨如磬,漆黑一片。他挥舞着门栓,纵声大叫,却只有狗吠和风雨的呼哮相伴。他失望的站在雨中,泪流满面。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将屋顶照亮,却见那去而复来的怪物正抱着妻子的尸体,头胪就伏在妻子的额边。他大叫一声,狠狠的将门栓扔了上去,随即头脑中一阵眩晕,重重的倒在了满是泥水的地上。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天光大亮,身周围满了村民。人们七嘴八舌的正在议论,见他醒来,不禁一阵欢呼。长富只觉头痛欲裂,一阵阵迷眩。一个邻舍端来一碗热汤,喂他吃下。他挣扎着站起,向屋脊上看去。那里已空空荡荡,再无一物。这时一个亲友扶住他道:“你怎么了,怎么睡在泥地里。”长富回想昨夜之事,恍如一场恶梦,也辨不清是真是假,一时难以回答。这时另一名亲友匆匆走来道:“长富,你媳妇的尸首呢,怎么不见了?”长富心里一凉,明知再无疑议。但觉此事匪夷所思,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突然房后传来一声惊叫,一个声音道:“在这,在这!”人们纷纷涌了过去,长富由两个亲友扶着,奔到跟前。只见房后污泥败草,一片狼藉,而妻子的尸体就倒在泥地里。人们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敢上前。长富推开两名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