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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引子传说,楼兰凌氏人丁稀少却血脉非凡,世代以鲜血奉养神器阴月之蚀,守护天朝国迹。那一年,山花遍野,年幼的柒颜伏在凌氏尊者的膝上,瞳仁清亮,不染尘埃,她道:“爷爷,世人都说我凌氏血脉可生死人肉白骨,若有

引子
传说,楼兰凌氏人丁稀少却血脉非凡,世代以鲜血奉养神器阴月之蚀,守护天朝国迹。
那一年,山花遍野,年幼的柒颜伏在凌氏尊者的膝上,瞳仁清亮,不染尘埃,她道:“爷爷,世人都说我凌氏血脉可生死人肉白骨,若有一天有人求我耗尽周身血液以拯救苍生黎民,我该应允还是拒绝?”
凌氏尊者幽深的目光遥遥望向满天星轨,似要是要参破这如画江山,“这世上只会有一人值得我们舍命相陪,所谓苍生所谓黎民不过是因着那人才得我们庇佑。爷爷只愿我的阿颜终此一生都不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嫩绿的草叶伏在鼻尖,有些痒,柒颜随手折下绕在指尖把玩,漫不经心道:“阿颜怕死得很,才不会为了旁人舍命呐,爷爷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阿颜一定快快乐乐的长命百岁!”
懵懵懂懂间一团孩子气。
历经岁月波折的尊者,只是笑,不再言语,他知道有些人是命中注定的劫难,逃避只是拉长相遇的过程,就像站在开篇的人永远看不到结局。
(一)
那是元恒九年的冬天,边塞酷寒,柒颜伏在马背上穿过茫茫雪原奔向雁门关的方向,行至一处山坡上的最高点时,粗砺的狂风险些将人掀翻,柒颜用白绫护住眼睛纵身一跃,站在疾驰的马背上,迎风唤出那个深藏已久的名字---
“沈墨天!”
长发散开,眉心处素笔勾勒的曼珠沙华在黑发层层叠叠的遮挡下似活了一般,悠然出尘。然而无论多么动人的色彩都掩不去眸底的执念深深。
三天前,爷爷指着极北之域骤燃骤灭的星辰告诉她,星轨逆折,英雄末路。数尽当世风流人物,担得起英雄二字的只有一人,她听过太多那人的故事,以至于做梦时都能一字不落的念出。孤身前往雁门关,只是想亲眼看一看那个谪仙般的人究竟会不会败,传奇败落英雄末路之时会不会真的有彗星袭月,白虹贯日。
纵使一路快马加鞭,柒颜还是来迟一步。雁门关前战鼓以歇,旌旗委地,黑压压的尸首葬在冰雪之下,只余寂冷的风沙贯穿边塞。
柒颜跃下马背,足尖点地的瞬间一只自流沙下探出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脚踝,只是一握便松松的垂了下去,慌乱中只听到一声微弱的“救我”。
柒颜拨开夹杂着冰雪的流沙,男子刚毅俊美的面容渐渐显露出来,纵然满是血污伤口斑斑,依然风华不减,似是随时都可以站起来,笑看风云,醉卧沙场。
柒颜捂住胸口,第一次觉得心跳怦然。
当今天下,有三人齐名于江湖——神堕九重,平南将军沈墨天;业火梅花,明月楼主公子惜楚;鬼曲音杀,绝代琴师云镀风,其中犹以平南将军声望最隆。
九岁从军,三进远荆山,六扫东芜蛮夷,年轻将领的名号早已威震楚国十四州,如传说般深入人心。
“金甲银枪,玉冠束发,盔上一簇红缨,似战神临世,故名神堕九重。沈墨天,是你求着阿颜救你的,你要记得,你欠阿颜的救命之恩!”
柒颜抚上那人冷峻的眉峰,蓦然笑开,连塞外酷寒的风雪都有了温柔的意境。
那一年,星象逆折,大漠冻雪,楚南两国交战于雁门关,似是只为成全这样一场邂逅,不早不晚,刚好遇见。
慈悲为怀的佛祖于莲座之上双手合十,叹一句,孽缘孽缘。
(二)
沈墨天身上疤痕无数,记录着少年将领的一路坎坷,雁门关一役大概是他从军以来伤得最重的时刻,七寸的伤口横贯胸腹,深可及骨的刀口上血色污墨,是中毒的迹象。
柒颜咬着嘴唇,一点点涂上医伤的药粉,那人吃痛的呓语着,俊挺的眉毛皱起复又敛平,额头上冷汗点点。柒颜瞧着心疼,握着他的手小声说话:“你别睡了,快些好起来吧,看你伤成这样,我害怕,我听过很多关于你的故事,人人都道平南将军年少英武,乃当世之雄,可是谁能懂盛名之下的孤苦,那些伤,每一道都很疼吧。”
她小心地抚上他的眉眼,用更小的声音轻轻地问;“墨天,你疼不疼?”
沈墨天不曾睁开眼睛,却准确抓住了她的手,拖向胸口处,牢牢按住,他说:“我不疼,也不会死,别怕。”
声音出奇的温和,原来名震四方的将领卸下甲胄之时也会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刀伤恶化,毒意入心,夜里便发起烧来,瞳仁之中赤红一片,眼看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就要保全不住,善于医术的凌氏尊者却自顾自的烹水煮茶,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柒颜又气又急,哽咽道:“传说凌氏血脉可生死人肉白骨,今天我就试一次。若有用,你我同活;若无用,黄泉路上也是你我为伴,记得保护我别被牛头马面欺负!”
话音未落,便挥刀向自己腕上割来。
“叮”的一声,茶盏碎成几瓣。
凌氏尊者缓声道:“阿颜,凌氏一族以守护神器阴月之蚀为己任,隐居楼兰,避世不出,你带个陌生人回来已是犯了族中大忌,更何况沈墨天乃楚国第一战将,统帅精兵十四万,于他而言儿女情长远比不上国家大义,这样的人最是无情,你舍命相救,就不怕他还你一场辜负?”
柒颜紧握匕首,仍是一副倔强的神请,她说:“既是英雄就应策马疆场以国为家,而不该孤零零的睡在雁门关,阿颜不图他回报什么,救他,是我之所愿,与他无关。爷爷,你就帮帮他吧,阿颜舍不得他失去眼睛,舍不得他再也做不回那个面对千军万马亦镇定自若的少年将军!”
泪水自她的脸颊淌下,滴在他紧闭的眼睛上,就好像他读懂了她的心事,同她一起悲伤。
凌氏尊者叹息着搭上沈墨天的腕脉,有太多话想说,却找不到方式。
阿颜,你太傻,爷爷怕你一番情意,终是付错了人。
(三)
宁安寻至楼兰的那一天阳光正好,天井里的一树老梅花枝浓郁,繁华似海。
柒颜凝神端详着沈墨天,他离她那样近,挺拔的鼻尖几乎触到她浓密的睫毛。
午夜梦回时才敢小心思念的人竟然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甚至抬起手就能抚上他冷峻的眉眼。
真像做梦一样。
柒颜咬了咬唇,仰头饮下一大口药汁,然后吻住他强迫他喝下,她闭着眼睛,睫毛轻颤。沈墨天在此刻醒来,漆黑的瞳仁里薄雾弥漫,连新铸的兵器都不曾有过这般冷峻的颜色。他仔细地看着她,像是要牢牢记住她的摸样,有风掠过,梅花翩然,他挑起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拂过她温热的唇。
柒颜骤然惊醒,从他身上一跃而起,正红着脸想该如何解释,却发现他的目光已经跳过了她。
柒颜随着他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