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杨同事
打开记忆的闸门,有些人,有些事,总是那么清晰的浮现在你的脑海里......说起来,已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我从部队复员后,被分配到镇政府土地管理所工作。单位有我们七八个年轻人,三位女同事,还有老张和老杨
打开记忆的闸门,有些人,有些事,总是那么清晰的浮现在你的脑海里......说起来,已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我从部队复员后,被分配到镇政府土地管理所工作。
单位有我们七八个年轻人,三位女同事,还有老张和老杨两位老同志,他们两个大约四十开外的样子。记得第一天上班时,蒋所长和蔼地对我说:“小胡,你刚来,又是年轻人,以后工作方面多向老同志学习下。特别是老杨,你要好好的向他学习。”我点点头,抬眼向老杨望去:只见他穿着八成新的黄毛昵制服,身材略显瘦削,肤色黝黑,板寸上些许的白发见证着他的年纪。他嘴里叼着香烟“嘿嘿”地朝所长笑笑,冲我点了点头,我也忙礼貌地冲他点了下头。
和同事闲聊得知,老杨名叫杨远贞,参加工作已有二十多年,小起小落的,奇闻趣事倒有几个。他年轻时在县级公安系统任职,也是血气方刚八面威风。可能犯过什么事儿,被调到我们镇土管所任普通职工。机关人员背地儿称他“杨公安”,不过这个绰号没人敢当面叫的,否则他会跟你没完。
老杨刚调来不久,有次参加一位姓姚的干部生活作风问题斗争会,党委书记倡议大家踊跃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别的同志都中规中矩地广开言论,当然说的都是书面上的话,轮到老杨发言,他从座位上“咚”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向姚干部质问道:“姚某某,你不觉得你辜负了党委政府多年培养,喝了一点猫尿就差点儿能犯罪吗?什么叫久经考验?‘酒精’一烤你就完蛋。你是赶马车的大葜(qia,方言,跨的意思,笔者注)一步,怎么老是想着伸鞭子?”会场里哄堂大笑,气得书记拍着桌子吼道:“笑什么笑?这是什么会议?斗争会就要严肃点,大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再敢笑我就记谁的警告!”那次会议,姚姓干部彻底栽了,老杨同志倒着实火了一把。
因为工作出色,党委派他到耿庄村委做驻村干部。在一次招待夏粮征购工作组的就餐中老杨喝得酩酊大醉,他自称为铁哥们儿的一同事用钢笔在他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眼镜,口袋里也塞了两块用报纸包着的肥肉片儿。饭后其他人入村催粮,老杨则在村委休息室呼呼大睡,被下乡检查工作的书记抓了个现形。书记哭笑不得,也没怎么批评他,只用一纸上谕又调到原单位。后来有人就此事取笑过他,他自嘲地说:“点儿背,不能怪社会;命苦,不能怨政府。我是一喝凉水就塞牙。”
我们几个和老杨一起下乡工作,所长就背后特别叮嘱说:“小胡,你们几个照顾些老杨。”我们听后相视一笑,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机关人员下乡工作,村委通常备些酒菜作为招待。在就餐时,我们唯老杨是瞻,村干部们把菜上齐,正要开酒,老杨就用鼻子嗅一下,眨巴着眼睛说:“还喝,喝吗?”村干部们忙说:“咦,乡领导来了咋能不喝?喝,喝,喝。”他越说不喝,村干部们就劝酒劝的越实在,也往往喝个头重脚轻的。我们几个便劝:“老杨,下午还要工作,早点结束我们打会儿牌。”老杨便说:“嗯,不喝了,吃饭吃饭,工作当紧。”村干部们自然尊重老杨的意思,吃完饭后工作完毕,我们便到村干部家打麻将,有的是三打一(本地一种纸牌打法),老杨嘴里叼着烟,拿牌的手开始抖动,我们几个便逗他:“老杨,手抖啥呢?酒劲还没下去呀?”老杨忙说:“不是不是,老毛病了。”老杨的牌技欠佳,人家能将一副坏牌打好,他老人家倒好,再好的牌到他手里也能打坏。到最后散场时,老杨就会说:“十七的常哄十八的,我这烟钱又给你们赢走了,明天羸钱的要请我喝胡辣汤。”我们“吃吃”笑着说:“老杨啊老杨,你还在乎这十块八块的?”老杨便苦笑着摇摇头。
老杨办理病退后,我和几个同事买好菜骑着摩托去他家玩过两次,老杨和他爱人对我们盛情招待。后来再去,老杨逐渐失去了往日的潇洒,整个人也明显的苍老下去。经打听,原来是他儿子从邻村娶回来一个河东狮,经常把左邻右舍闹的鸡犬不宁。我们不便说什么,只是安慰他想开些,多劝劝儿子管管媳妇,老杨唯恐隔墙有耳,急忙用手势予以制止,看到他那紧张的样子,我心中不免有些黯然。再后来,我们迫于生计各奔东西,和老杨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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