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小静，女，34岁
整理：红橄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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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我在我们县城里有一段初恋。他是我高中同学，叫小辉。他长得很高大，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我就是被他打篮球的身影迷住的。他长得不太好看，还很黑，但他很爱笑，一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而且他性格很好，很憨厚，那时候我经常送他小礼物。我英语口语比他好，但他数理化比我棒，我们在一起也经常讨论功课。我觉得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很快乐。高考等待发榜的日子，我们相约都要考在一个城市，而且要在那个城市安家。誓言如同恋情一样是美好的，可是岁月却是无情的。他考上了省会的一所院校，而我却意外落榜了。他虽然还是像以往每一次凝视我那样凝视我，并且含情脉脉地对我说：“小静，我上学以后，记得要每周给我写信。”但我知道，地域与学识的差距已经阻隔了我们俩的感情，虽然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他，并且一想到分离我会痛楚万分。
他开学以后给我写了三封信，写他的大学生活，同学趣事，每张信纸上我都能感觉到他对城市生活的迷恋。我考虑很久最终还是在一封信里跟他谈到了分手。我觉得我主动放弃总好过被他抛弃，因为那样我至少还保留着一份自尊。以后我注定只能在这所县城里生活，而他，我想终有一日会牵一个城市女孩的手在城市的街头行走。
他没有再追求我。我们那份感情真的就像风一样飘散了，而我，就把那份初恋的美好珍藏在了心中的一个角落。那年我1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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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21岁那年，我已经在城市安家的姐姐，居然通过关系把我的户口也迁到了保定，并且还为我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酒厂当出纳。对城市的向往使我真有一种做了公主的感觉。
我因为性格开朗、直爽、为人热情，所以在单位跟同事们处的关系都很融洽。车间里有一个班长叫志国，他长得挺精神，说话也比较风趣，不久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们在单位食堂吃饭，就看他经常讲些小笑话，逗得满桌的工友前仰后合。有一次单位举办联欢会，他唱了一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我瞬间被他带有磁性的声音给迷住了。我恍惚就觉得那首歌是唱给我一个人听的。
有一次，一个同事请我们在大排档吃烧烤。其中也有志国，他凑巧就坐在我旁边。那晚我们喝了很多啤酒，席间我发现志国心很细，他不时地给我夹菜，别人敬我酒时他看我脸已经红了，便不停地为我挡酒，引起别人的阵阵哄笑。最后他还在别人的哄笑声中开摩托车送我回家。
我其实根本喝不了多少酒，那天因为高兴超量了。在阵阵凉风中我忽然胃里难受起来，一下子全吐了。志国停下车用焦急的眼神望着我，说：“小静，你又喝不了酒还逞什么能呢？”说完给我捶了捶背，然后在街边买了瓶矿泉水让我漱口。
那晚我知道了他们家也不是本地的，他在小集街租房住。从那晚开始，我们俩就真的开始谈恋爱了。
跟他谈恋爱后，我才知道，他吸引我的地方太多了。我们到歌厅唱歌，我就被他的歌声迷醉；我们到舞厅跳舞，我就被他的舞姿迷醉。在朦胧的灯光下，他跳“蹦迪”，只见他在狂热的舞曲声中不停地挥动手臂扭动着腰肢，我的心就像波浪一样起伏着、跳动着、沉醉着。
而且我能感觉出他对我的好。我租的房子没暖气，有一天我感冒了，特别头疼，就请了天假。他知道后就给我买了个电暖气，然后给我煮姜糖水，又给我掐头，甚至还为我洗脚。除了我妈妈外，我从来没有被一个外人这么照顾过，那晚我感动的哭了。一个大男人能够为一个女人洗脚，他如果不是用心爱她，他能够放下面子这么做吗？那晚我就决定了，这个男人，我嫁定了。
但是他们家是农村的，很穷，根本在城市买不起房。当我姐和我妈知道他的条件这么差时，都分别劝阻我和他分手。我姐在医院上班，她说条件好的有的事，你着什么急搞对象？但那时候我就是爱上他了，我跟我姐说我要跟他结婚。我姐说你图他什么？现在条件好的都买车了，而他连房也买不了。
我妈也打电话来让我跟他分手。她说你到了市里了却找个农村的，连房都买不起，也不怕别人笑话？你还不如干脆回来往县城找呢！我虽然知道我妈说的是气话，但是我权衡利弊后，觉得一份得不到家里人祝福的婚姻注定不会幸福快乐，于是我决定忍痛和他分手。
我记得那年他刚刚开始跑销售，也就是四个月吧，他当时到任丘联系业务。我给他打电话，在电话中我语气淡淡地告诉他，我家人不同意，咱们好合好散吧。
那是2003年的4月，“非典“正肆虐的时候，每个人都带着“大口罩”仿佛与世隔绝着。我那天休假，电话突然响了，原来志国就在我们小区门口，因为小区的人要有通行证，他让我到门口接他。我戴着厚厚的口罩来到小区门前，离老远就看到了也戴着口罩的志国，我都没想到我一见到他居然就流出了眼泪，我越想压抑住自己的泪水，泪水反而却愈发汹涌澎湃起来。
志国拉住我的手说小静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你知道吗？我跑销售就是想多挣点钱为咱俩攒钱过日子呢，你却想跟我分开！
我再也忍不住终于扑进他的怀里，说志国咱俩明天就结婚吧！
志国反而楞了，说还没什么准备呢。
为了让家人同意我们的婚姻，我无奈地“虚晃一招”，我告诉姐姐说我怀孕了，我也不可能打掉孩子也不可能跟他分手，让她去告诉我妈。我妈一看我居然这样死心塌地，最后无奈地说找男人是我自己找的，吃苦受罪别跟家里人哭诉去。
我和志国终于走到了一起，虽然我们是租的房，虽然他们家只给了我们五千块钱，但我们觉得有爱情，我们就已经很富有了。

3
他一直知道我曾经有过一份初恋，并且在内心的一个角落里装着那个人，所以没事时就拿话“调侃”我。我认为那都是夫妻之间的一种浪漫情调，还能够给婚姻生活增添色彩呢。
结婚不久，我怀了孕，当我很欣喜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志国时，我以为他妈会来照顾我。志国的家是衡水农村的，谁知志国说他妈晕车晕得厉害，可能生了孩子也来不了，但是他说他妈会给宝宝做棉服。我傻了眼，但我生性倔强，我想当初我妈都不同意我的婚事，我绝不能给我妈找麻烦。于是生下儿子童童后，我就辞了职专心在家看孩子。那时候志国也不跑销售了，说等孩子大点再说。
幸好在月子里我妈来伺候我，才使得我们不至于手忙脚乱。志国跟我妈学会了煲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