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儿的生活
作者:栖峙时间:2024-11-25 20:21:45热度:0
导读:引子一阵阵痛苦的叫喊从一个破旧的农家小院里传出,铺着一领破席子的土炕上,一个赤着下身挺着大肚子的妇女在叫喊着,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焦急的双手支在炕沿上,不知所措的看着不停的在炕上叫喊的女人说:“月他娘,
引子
一阵阵痛苦的叫喊从一个破旧的农家小院里传出,铺着一领破席子的土炕上,一个赤着下身挺着大肚子的妇女在叫喊着,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焦急的双手支在炕沿上,不知所措的看着不停的在炕上叫喊的女人说:“月他娘,是不是去找一下他大娘来。”
女人一头的汗,一边骂着地上的丈夫,一边说:“唉,你这会他娘的瞎着什么急,早干嘛去了,晚上少干点也不至于又怀上,还不定是个什么,穷得叮当响的,晚上还不消停,你个撮死的,这会子你瞎叨逼什么?找他大娘?不就是把个孩子弄出来吗,还得给她这个那个的。自己吃的都没有,得了,又不是头一个,生了一大堆了。唉哟,要出来,你个缺了大德的,楞着干什么,快,快,你帮俺一下,唉哟。“
随着女人的阵阵呻吟、叫骂声,一个瘦小的女婴从女人的产道中滑了出来,妇人只看了一眼,是个女娃,张嘴骂道:“又是个赔钱的货,快剪下来。”随手将女婴丢入了尿盆,尽管女婴很瘦小,但幸运的是尿盆中并没有多少尿水,她没有被沤死,她的超乎寻常的哭声,使得多病的父亲将她抱了起来。望着她不停蹬踏的小腿,父亲叹了口气说了句:“不要她,家里还不是这个样。就一块受着吧,说不定这孩子自己有命呢。”就这样,她活下来了。多病的父亲又望了一眼窗外,见外面的老榆树上有一叉枯枝吊在树身上随风摇曳着,却不掉下来。父亲叹了口气说:“就管她叫个枝儿吧。”就这样她有了名字。
一
枝儿在贫苦中一天天长大,只是由于挨饿,她长得很瘦小,头发黄黄的,脸色也是黄黄的,她上边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姐姐们不喜欢她,哥哥也不喜欢她。因为她的到来,使得本来就贫穷的家,日子越过越艰难了。姐姐们一个个出嫁了,哥哥也结了婚,另起锅灶。家里就剩下枝儿和爹和娘。可家里还是那么穷。爹也不知染上了一种什么病,病得不能劳动,连炕也下不来了。但队里一样要家里有人去出工,她只有跟着娘的后边去出工,娘同其他社员在地里懒洋洋的锹地,饥饿并没有使人们沉默,依旧饿着肚子,壮着嘴吧,在那里打打闹闹着:“嘿!俺说,枝她娘,别一道地头就这么饿了三天似的,晚上不照样不消停。别把劲全留在晚上,给队里干活也拿出点劲来好不好。”
“有劲你使呗,也没人持累着你,哪像你啊,白天黑间的都那么有精神,要不花儿她爸爸怎么连家都不敢回呢,都叫你给抽干了,他要不躲出去,恐怕在你身上下不来了。”
“说你自己个儿吧,哈哈,枝儿她爹不就是下不来了吗,就这你还生了四五个呢,要是枝儿她爹没让你抽干,你这会子,哈哈,还不在弄出个十个八个的来。哈哈哈----”
枝儿听不懂大人们说的是什么,她远远的躲着大人们,自己在一旁的野地里去挖野菜。晚上娘一样拉着她去刚秀穗的老玉米地里去偷棒棒儿。今年又是大旱年,老玉米杆长到没有一人高就见了黄,棒棒儿秀穗后长得比胡箩卜大不了多少,上了年纪的人都叹口气说:“今年又是饿死人的光景。”就是这样,大家还拼命地经营着。夏粮收得就不多,人们为了活命,家里做饭的老娘们儿们几乎是数着棒棒儿粒下锅,枝儿家就更不用提了。父亲常年有病,下不了地,只有娘上队里干活挣的几个工分,夏粮本来分得就不多,还要紧出些为爹看病,家里总是半锅的野菜加几勺棒棒儿糁儿熬点糊糊冲饥,枝儿饿得总是脖子支不住脑袋,总是把脑袋搭拉到肩膀上,为了活命娘常常带着枝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庄稼地里偷棒棒儿。可今年是灾年那,庄稼长得不旺盛,庄稼地里藏不住人,娘拉着枝儿,跑到地里好远,故意找了片好一点的棒棒儿地钻进去,可就这样才掰了两个大一点的棒棒儿,就被队里看青的大歪看见了。大歪一定要把枝儿娘俩带到队上去,枝儿吓得大哭起来,娘慌忙唔住枝儿的嘴说:“不许哭,招来一个不算,你还想招来一群吗。”大歪说:“不用招,到了场院会有一群人围着啐你,全村人就指这点老棒棒儿过冬呢,你也偷他也偷,到了收秋的时候什么都没了,明年吃什么”。枝儿娘止住了枝儿的哭声,转过身来对大歪说:“大歪兄弟,你也不用跟俺说这些,都是一个村的,谁还不知道谁?你借着看青,也没少往家里拿了,俺也就不说什么了。俺们家的光景你也知道,你大哥下不了地,俺们家三口子就是玩命的干,收成再好,也养不活自己咯,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嫂子忘不了你的好处,奔四十的人你还光棍一条,来年光景好嫂子给你说个媳妇。”大歪一听撇着本来就歪的嘴说:“那不成,来年还早着呢,俺等不到那个光景。”“那你要怎么着。”枝儿娘发狠地问。大歪歪着头,坏笑了一声说:“这儿挺清净,嫂子要是依了俺,俺叫你带走五个棒棒儿。”枝儿娘咬了咬牙发狠地说:“十个。就是找卖大坑的你也得豁上五斤棒棒儿不成。”大歪晃了晃他那没有几根毛的大脑袋说:“那不成,这都什么光景了,就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日弄一回也不值十个老棒棒儿呀,要是加上小的吗?还差不多,大歪说着斜着眼睛看了枝儿一眼:“要说枝儿也有十一、二岁了吧?过不了几年也要找婆家了吧?”吓得枝儿直往娘背后躲。算起来过了年枝儿也是奔十二岁走了,可由于吃不饱肚子看上去枝儿也就七八岁,娘本能的用手护了枝儿一下,冲着大歪啐了一口说:“牲口,她才十一,比你妹子还小呢,怎么不回家去日弄你妹子呀。”大歪把头一歪:“爱干不干,不干?走,跟俺去队上。”
枝儿娘迟疑了一下,狠了狠心,从牙缝挤出一句话:“五个就五个,来吧。”
说罢推了一把枝儿说:“转过身去,别回头,看着人点,见人来了咳嗽一声。”说罢转身往另一片地里钻了过去,大歪愣了一下,忙跟了过去。天黑,枝儿害怕,她没有听娘的话,悄悄地跟了过来,趴在地边上,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娘,只见娘也没有什么其他动作,走到棒棒儿地深处把裤子往下一裉,躺在那里不动了,大歪狼一般扑了上去,枝儿想喊,但她终于没有喊出声。只见大歪笨手笨脚地在娘身上折腾着,枝儿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了,她转过身低低地抽泣起来。过了不一会儿只听到棒棒儿地里喀吧喀吧地掰棒棒儿声,大歪低低地说了声:“只许掰四个。”娘低低地说了声:“是个老爷们说话就得算话,是你自个不行,反正我让你日弄了。干不成不是我的事了。”娘说着匆忙地拉起枝儿,装上刚掰的几个老棒棒儿,逃也似的向家里走去。
二
夜,黑黑的,黑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