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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自序当我决定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衰老,一天又一天,挡也挡不住,冥冥之中感觉到一种魂飞魄散即将死在世界尽头的征兆。事实上我正处于激情四射的年月,按常理来说、这一年,二十一岁的我,应该算是年轻。
自序
当我决定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衰老,一天又一天,挡也挡不住,冥冥之中感觉到一种魂飞魄散即将死在世界尽头的征兆。事实上我正处于激情四射的年月,按常理来说、这一年,二十一岁的我,应该算是年轻。
这个故事本不会用文字记录下来,其实我苦苦索求的不过是绝不回头地离开她。我也知道只要等到时间久了,所有的记忆也就沉戈埋戟通通葬送。可是命运的女王最终还是眷顾了我,她让我在尚对往事保有新鲜的活力时开始回忆,回到那本属于一个人的秘密。一旦打定主意回到过去,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如同展开一张层层叠叠的纸,只要沿着复杂的折痕小心翼翼地翻开,就能够还以它本来单纯的面目。
在写这个故事的过程中我就这么想。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便在眼前伸展开来。擦擦眼睛,这或许就是我久久寻找的生活。那么,看不清烟迷雾锁的前路也就不再重要了。
2007-7-21

这座城有港湾

泊不回迷航的爱

1
这是一件事情,属于那种人活在世上仅有的几件必须经历的事情之一;除了生与死,我想就只剩下它了。也可以说是一个故事,尽管属于我个人的很简短,可是从来不缺乏力量,读起来是那么地掷地有声。如此说来这似乎是一个值得坐下来一听的好故事。可惜有那么一点遗憾,它并不复杂,几乎没有悬念,简单得如同一截断了的毛线摆在你面前,只要找到了头就能一眼看到尾。
正是如此简单,所以曾有那么一段时日我确信能把关于它的所有细节一一牢记于心。如若有需要,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可以把它从口袋里拿出来,自然亲切地捧在手上,而且我自信它一定会如往昔那样鲜活亮丽,甚至在手心上活蹦乱跳。当然是活蹦乱跳,它本来就是一个女孩的剪影。只要音乐盒一打开,里面的玩偶就会随同轻扬的音乐旋转,旋转,再旋转,直到跨越旷古。
可是现在的我,希望从它发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个复杂得不得了充满悬念和迷题的疑案。最好是一件令福尔莫斯都难以解开的世界级悬案。尽管如此一来不便于记忆,但我终将竭尽全力记下它。对此我并不怀疑。可以肯定的是我会很辛苦,但这样总好过于现在的它在我的脑海里慢慢退掉鲜艳的色彩变得模糊。一切就像手中之沙,无论你如何使尽力气,小小的沙粒亦会从指缝之间流走。
时间之沙悄悄走失的片刻,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楚,憋在心里没有办法表达,愈是想说愈是觉得有苦难言,仿佛倒悬卢浮宫。
当我有一天走在路上这么胡思乱想时,我就知道有关于这个简单故事的一切都正在被不可把捉的时间一点一点地蚕食。它消亡的速度与日俱增。可以想见,当我在迟暮之年、行将就木之时、蓦然回首,所有关于她的记忆都应该早已被岁月冲流殆尽。
那一刻,我的人生还有些什么剩下呢?
似乎站在豆蔻之年去揣想那白发爬满双鬓的窘态,还为时过早,不过那一天终会降临,尽管此刻看来还遥不可及。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即使是最伟大的人物也会徒生感叹:生命的短暂如白马过隙般轻快。更何况我等平凡之辈。
可是我终究年轻。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奔跑,以此鄙视汽车的发明纯属玩笑。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我的心老去了。有许多枯藤老枝将它缠绕,再也难以迸发出澎湃的潮骚。这是一种蹉跎生命、期待救赎,奇妙的复杂的情愫,在萦绕。我时常在不可复的梦中见到自己白了的头发,如同伍子胥过昭关那种不经意之间的仓皇四顾,完全想象不到年老会如此迅速、是最猛烈的风突然袭至身旁。
若我真的在明日睡醒之时变成了需要杵着拐杖才能行走的老人,将作何以慨呢?然而更加重要的是到了那一天我又有什么可以回想的呢,又有什么能够追忆的呢——追忆我的逝水年华。

2
夜很清凉,微醺的风沁入怀里,月挂中空、照亮周围的云朵。云朵是那种小小的一片一片的各自一处不牵连的状态,像是泡在清水中被发胀了的银耳。即使在如此静谧舒适的晚上,我也难以入眠。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非要挨到午夜那颗孤悬半空的心才会消停。严格地说来午夜应该算是新的一天的开始,然而我依旧把它当作已经终结了的那一天的延续。
有时候我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嘀嗒、嘀嗒,就这样一小步一小步地走,难道控制时间的人就不感到厌烦吗?可不可以快一点,再快一点;有时候我又想紧紧抓住时间的胳膊不放手,比如此刻,就算她是一个娇弱的女人,就算抓得她喊痛甚至跪地求饶也绝不放手。我就是如此矛盾,时常觊觎得到神才能够拥有的力量,妄图凭此铲除那昨日植根于心中的伤痛。可是我终究得不到,所以那片在早些时候承受了龙卷风过境时疯狂的田园,只剩下一片荒芜。
荒芜?这的确是每当夜深人静到来,我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的真实写照。我把双脚搁在书桌上,靠着椅背,昂扬着头,将视线摇入那无尽的黑夜之中,凭着点滴星斗的微光,去寻觅——跌落在万古长年里的爱情。
你知道吗?我爱她,黑夜。黑夜,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黑色的夜,你听见我在说话吗?我的黑夜,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黑夜。
当云被风吹乱汇成一片,遮住了月亮的光芒,整个世界真的漆黑一片的时候,我就会呐喊,我就会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重复她的名字。除了我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听到——那颗狂暴的心所发出的——完全颠覆灵魂栖息地的声音。这是一种怎样的激烈呢?仿佛卫国战争爆发,所有人:无论勇敢还是懦弱,无论尊贵还是卑微,无论黑头还是白发,是所有人都要献出不可复制的生命保卫红色苏维埃。
这是一次酣畅淋漓的爱;亦是一次倍感痛楚的煎熬,整个过程似用文火炖烂肉心:只有折羽而爱的人才会奢求平凡无奇的飞翔。
我承认我没有多少阅历,也不可能有多少阅历。一头撞进命运的那一年,只有二十岁。那时我的心灵纯得像一杯蒸馏水那样透明,任何颜料只要倒进去都能显现出本色。所以严格说来我只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也只有一个幼稚的孩子才能聚集起身体里面的全部力气,不计得失地投入到一场被大人们所嘲笑的爱情里。
从我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孩子的那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