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透过纸的空隙匝在玻璃窗上，刻出不规则的形状。
柳子打电话给我说，李城，我昨天晚上梦到玖玖了，她问我怎么不去陪她。她说她想我了。
我说，柳子，你他妈别犯傻，玖玖早就死了。
玖玖是柳子看上的一个女孩子，但是我从未见过她，即使我和柳子是多年的好哥们儿。前年的时候，我窝在宿舍里睡觉，柳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进来就晕了，像拍电视似的，我们把柳子送到医院，医生说，他是受刺激了。
柳子被留院观察两天，没事就回去了。
“柳子，你这是怎么了？”
“玖玖……死了。”
他的声音很轻，我被愣的一下没反应过来。玖玖死了？
“玖玖，真得死了。她被车撞死的。”
我选择了沉默，两年的时候，我们像约好了似的，从未提起过那个叫玖玖的女孩子。但今天，柳子却说：我昨晚梦到玖玖了。第一次，在玖玖死后，柳子和我提起玖玖。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我对于玖玖，什么时候也不了解，我只知道她叫玖玖，她姓什么，我不知道，她多大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我还是不知道。
玖玖，对我而言，神秘的要死。
玖玖，对柳子而言，我不知道。

早上我睡醒的时候，发现柳子已经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柳子转过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六点。”接着他又说，“哎，李城，你睡得好死！怎么和我妈养的狗似的？”
我瞥了他一眼，说，小爷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你家什么狗生得出我这样的狗仔子？这样的柳子才是正常的。
我和柳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扯，对于玖玖，我们心照不暄。
有人敲门，像开门这种事，一般由我来做。门外是个妹子，一头长发，五管清秀。我看了她一眼，扯着嗓子：“柳子――找你的！”这个女生也是暗恋柳子，打着小学同学的名号，每天都来找柳子。
我想起这个女生第一次来找柳子的时候，说她叫韩静柔，是他小学同学。私下我问柳子是不是，柳子说，他小学六年转了三次学，哪里记得是不是有这号人？事实上，韩静柔是不是他小学同学倒无所谓，关键是这个女生是不是真喜欢柳子。
“那个……程伟柳，李城，我能请你们吃个饭么？”韩静柔略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挺忙，一顿饭，不会耽误你们太长时间。”
得，退路没了，我看着柳子。
“行，李城，我们一起去吧。”柳子拽住我轻松地答应了。
“好，半小时后校旁餐厅见。”韩静柔愣了一会儿微微一笑，走了。
“靠！柳子，你故意的？”明明人家只想让你去的。
柳子贱贱地笑，“对啊。”

和韩静柔吃饭，坐在一个桌上，呈一个正三角的形状，不管韩静柔是如何温柔大方，我都觉得我就是个百瓦电灯泡。
喂，柳子，她准对你有意思。我推推柳子，笑着看着他。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我倒是希望如此，因为韩静柔真向柳子表白了，而且――当着我的面。
她说，柳子，我喜欢你。
我喝了囗水，这种气氛闹心死了。顺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拍拍柳子的肩膀：“好好聊。”
半路跑，不是没义气，是要看什么事是不？
正值秋天，来来往往的女生真是一群不怕死的生物。短裙――
好几次回去的时候，妈说，儿子，在学校里有没有谈恋爱？
我说，太丑了，没有。
倒也不是一棒死打死所有的女性，可放眼望去，清一色的长发，瓜子脸。五官，也差不多。
宿舍里四个人，柳子比较特别，我光棍，其余两个都有女朋友，一天到晚陪女朋友，能看见的时间也不多。恋爱中的男女简直是话痨，屁大的事能说一小时，所以，我一点也不想找女朋友。
接下来的事情一点也不出乎我的意料，柳子拒绝了韩静柔，以致于在以后的每一天里韩静柔都缠着柳子，我都懒得再开门。
睡在上铺的一个二货说，哎，你说韩静柔也算是校花级的美女，怎么看上程伟柳了呢？
柳子转过头，对那个二货说，你信不信我告诉你女朋友，嗯？

女人的毅力强大，疯子一样。
韩静柔缠了柳子六个月，柳子答应了。进进出出，比翼双飞。
玖玖――在柳子的心里一直是不可替代的，为什么他会接受韩静柔？
一、lfl‘mfeelinglikel‘mevil,we‘vegotnothingtogain.
二、也许，玖玖从未存在过。
我往床上一倒，想起柳子和玖玖，死了就死了，我犯什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