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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山东一个并不知名的小地方,有一个村庄叫山鹤,与其说是鹤,它更像一个老人,就这么静静的卧在山脚下,一年又一年,静静地观察着人世的转变。我经常听老人说起山鹤村的起源,明末清初时期,一位杨姓官员触怒了朝廷
在山东一个并不知名的小地方,有一个村庄叫山鹤,与其说是鹤,它更像一个老人,就这么静静的卧在山脚下,一年又一年,静静地观察着人世的转变。我经常听老人说起山鹤村的起源,明末清初时期,一位杨姓官员触怒了朝廷,被判诛灭九族。为了保住杨家的香火,杨氏领着四个儿子逃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在一个山脚下停歇时,恰好一只鹤从山上飞下来,便决定在在这个地方停留下来,并取名为山鹤村。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滚到现在,已经成为拥有三百个住户的小庄,并且,拥有同一个姓,那就是杨。但是爷爷却有另一个版本,也是在明末清初,不同的是,主角是一个寡妇,她为了追求爱情,挣脱封建的锁链,逃脱世俗的惩罚,跟心上人逃到了这里,后来生了四个孩子。
很喜欢听老一辈的人讲这些无据可考的故事,尽管漏洞百出,但是却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不管他们的故事有多少种版本,末了总是一声叹息,可惜当年那鸟语花香的好地方没有了,别说鹤了,其他的鸟也没剩下多少。而且现在家家户户都经营大棚,冬天的时候一上塑料布,从远处看,整个村里像是爬满了透明的虫子,难看得要命,倒是娘们还是一样野。还有一句传言说是村庄底下住着一只仙鹤,只有勇敢善良美丽的女子才能看见,但是不只是善良美丽的女子太少,还是传言就是传言,反正实在是没有人见过那只仙鹤。我也听得怅怅然,就我这样的女子,这辈子是见不到山鹤了?一个寡妇都有勇气去追求爱情,我一个黄花大姑娘咋就那么胆小?而且山鹤村的女子素来以敢爱敢恨出名,我难道不行不成?我又想起了二柱,脸上一阵发烧,使劲用手挥挥,想要把他从脑海里赶走。
我的名字叫杨晓丽,俗气的不能再俗气的名字,但是一点都不美丽,而且也不懂得打扮自己,整个就是典型的农村姑娘。不过我的心却很野,我虽然出生在农村,初中毕业就在家务农,没有到过外面的世界,但是我是自命不凡,坚信有一天会做出一件让人铭记的事情,但我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未来是怎么写的,只好沉下心来静静的边等待边生活。
轮到说说二柱了,他比我大三岁,高中毕业后参军,现在复员回来了,和现在一心往外跑的人不一样,他却是静静的接过了父母手里的锄头,开始本本分分的做起了农民。他家就在我家斜对门,近到时常可以听见二柱的娘唤他吃饭的声音。人心里一有点事情,就有点魂不守舍了,尽管我竭力掩饰自己的心事,不停地干活,脑子里整天还是回荡着他的影子。想起小时候,思绪就再也刹不住闸了,那时候大人没工夫管我们,我和二柱就自己琢磨着玩,春天去摘野菊花,夏天
粘知了,秋天就在果园里乱跑,冬天的雪当然是孩子的乐园了。乡村上空上漂浮的几朵白云,也是美丽的,两个人躺在草地上,说着话,听着风声,望着浮动的云,可以看上一下午。他还曾经救过我的命。有一年冬天我们瞒着家里人偷偷地跑到河面上去滑冰,我踩着厚厚的冰倒退着走,二柱警告我小心,话音刚落我就掉进了冰窟窿,那可是寒冬腊月啊,吓得他连忙伸手拉我,结果我的棉衣浸了水,死沉死沉的,拉不动。他急得差点哭起来,忽然发现腰间当裤腰带的布条子,
索性解下来,一头拴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头递给我。于是他一手抱着河边的树,这么狠命的拉,终于把我拽出冰面,看我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二话不说就把我背上背,这样两个人湿淋淋的回到家。我管二柱的娘叫三婶子,三婶看着湿淋淋的两个人,心疼得要命却骂声不止。那时娘还在,我央求婶子千万不要告诉妈妈,她的脾气干柴一样,遇上点火星还不烧我个半死,她要是知道,一顿揍是免不了的。于是我们俩裹着一个被子,在三婶家的炉边烤了一下午。
那年我七岁,二柱十岁,现在我都二十了,可是围着火炉烤火的情景现在还在眼前。时间啊,就是这样无情,十几年前的欢笑泪水像是被土淹没了一般,我只有用回忆这把撅头,把土一点一点的撅起来,努力地辨清那昨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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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趁着风小的好天气,家家户户都忙着弄大棚。这里的大棚远远不是规范的大棚,不过是用竹篾撑起来的,一般夏秋两季闲着,等到大冬天的时候,才把塑料棚弄上,远远看来,的确像一只又一只的虫子。小小的山鹤村,可就指着这虫子赚钱。有些养蚕的人家,把塑料棚都当成家了,单独盖上一间小茅屋,在里面放上一只床,日日夜夜守着蚕宝宝吃睡,一直等到蚕吐丝变成茧换成人民币了才能歇歇。而像我们这样在大棚里种菜的人家,一样得付出艰辛的劳动,换
取微薄的收入。娘不在了,姐姐在读研究生,家里很是窘迫。爹就从县城里买了很多棉籽壳和菌种,开始种很少有人种的蘑菇,蘑菇这种菜,赚钱还可以,但是很难侍候。我经常呆在蘑菇棚里,要保持棚里的温度,不时的加炭。
我独自坐在蘑菇棚前,望着隐到深处的村庄,一炷炷炊烟轻轻地飘起来,被风吹散了,碎成了梦一样,渐渐地也就不见了。一个人对着辽阔的田野,心里就会涌出一些悲伤。想起娘临去的时候,只有我在身边,姐姐在考试,娘说什么也不让我告诉她,爹去找医生了,找回来的时候,娘已经去了。我记得握住娘的手,瘦骨嶙峋像鸡爪一样的手,上面布满了突起的青筋,让我想起了盘根错节的老树,我那年十五岁,却一声也哭不出来,平静的看着没有享过一天福的娘慢慢闭
上了眼睛。想到这里的时候,泪水倏忽爬了一脸,忽然一个人影在眼前一晃,我一惊差点没有坐稳,却见是二柱满眼诧异的看着我。这是二柱回家后我第一次和他单独相见,内心的情愫在胸怀里不住的乱撞着,甚至脸上的泪水也忘记了擦.二柱疑惑的看着我,说咋了,你爹又揍你了?
我扑哧一笑,俺都二十了,爹还敢揍么?
他认真的看了看我,说小辣椒你长大了,可还是那么爱哭。
然后我们谁都不说话了,几年不曾相见,有一点点陌生,也有一点点伤感,剩下的,才是真真实实的欢喜吧。小辣椒,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静静的坐着,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伏在山脚下的村庄,忽然我又想起了山鹤,那沉睡在地下的神灵,它看见了世事的变迁,看见了为爱疯狂的痴男怨女,它的心里,还是平静的么?
看看西沉的太阳,黄昏的余光照在蘑菇棚里,显得很朦胧,我有些醉了。忽然想起来好长时间没有给蘑菇浇水了,于是我说你先坐着我去给蘑菇浇点水。掀开门帘走进了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