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木和谷生
作者:瞅粘时间:2025-01-13 08:08:26热度:0
导读:1溪木站在妇幼保健医院二楼的走廊上,医院很小,共四楼有两层是住院部,眼见人满为患。来这儿的基本上都是产妇,新生儿,还有要流产的女人。溪木是属于最后一种,心情自然茫然无措,她时时刻刻注意着周围的人,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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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木站在妇幼保健医院二楼的走廊上,医院很小,共四楼有两层是住院部,眼见人满为患。来这儿的基本上都是产妇,新生儿,还有要流产的女人。溪木是属于最后一种,心情自然茫然无措,她时时刻刻注意着周围的人,却从未与人对视目光,她知道自己此时正处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光还有最黯淡的地点,即使身边陪伴着最重要的人,内心还是无限涟漪和落寞。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站在那个地方,沉默没有思绪,她想也许生命最美好的一面要和她永别了。
他们昨天才来到嘉兴,溪木从来没想过会这样来到一个南方城市,曾经的她想象南方比北方湿润,而且也美丽些,梦里的南方是小桥流水人家,现实的南方却是高楼大厦,人流湍急,她所有感觉都已经屏蔽,只感觉酷暑难耐。溪木和谷生不远千里来到南方谷生姐姐家,是想把孩子流掉,溪木怀孕了,三个月。之所以不远千里,一方面是溪木和谷生对这样的事情没有经验,谷生怕照顾不好溪木,另一方面是谷月的热力邀请,想见见未来的弟媳。谷月已经结婚,有了一个四岁的小女儿,如今她又怀孕了,丈夫是一个憨厚勤恳踏实的人,叫宝力,从事服装。
溪木第一次见到谷月时竟觉得她比自己还瘦削,不成熟,像小孩子。谷月也怀孕了,两个月,这是她的第四个孩子。
谷生已经挂号完毕,溪木在谷月的带领下去找大夫会诊。排了很长的队,有许多年轻的女孩子。谷生在门外守候溪木。
溪木的时候,溪木不敢说话。女医生短发,在溪木看来很是强悍。
“是谁?”医生抬头看看溪木和谷月,很冷漠的眼睛,很直接。
谷月把病历递给医生,说:“是我妹妹,想要流产。”声音很细小。也许是因为谷生的原因,谷月对溪木格外照顾,就像是对待自己远道而来很久不见的亲生妹妹一样,可是在这热情之外,溪木感到她的些许不自然。
“多久了,上次来月经时什么时候?”医生看着溪木。
“好像是三月八号。”
“已经三个月了,孩子确定不要了?”医生低着头,虽然声线很无关紧要,可是溪木却感觉医生在替她遗憾、惋惜。
“嗯......不确定。”溪木迟疑的小声的回答道。
“这是什么答案?先去做一下B超吧,再想一下。”医生把病例交给谷月,说了一句,“缴费去吧。”口音中带了方言,溪木听得迷迷糊糊。
“溪木,你跟谷生商量好了吗,孩子到底要不要?”出来后,谷月小声地问溪木。
“我不知道。”溪木看看谷生,希望谷生给她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即使他们去浙江之前目的很明确。
谷生面对这个问题显得错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以为溪木后悔了,就说:“先去做B超吧。”
他们之间自认为有种默契,谷生知道溪木的想法,溪木知道谷生的想法。溪木知道谷生真心守护自己,溪木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一个只由爱情不由自己本性的人,可以说遇见了谷生后,她变了许多,有时候她也搞不清,原来自己身上的尖刺和护盾去了什么地方,她信任谷生,任由他抚摸和拥抱,有时她竟不信任自己。溪木从小生活在舅舅身边,舅母是一个性情自私恶毒的人,溪木从小就不听话,舅母更加不喜欢她,所以溪木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在角落看书,一个人爬山,一个人做所有的事情,溪木觉得在她没有任何能力的时候还不能离开舅舅家,她懂得抗争,也懂得生存。舅舅有时会偷偷的给她钱,溪木想大概舅舅是想让她早日离开吧,这样舅母就不会整日在饭桌上对他们因为她说些尖酸刻薄的话了,舅舅是一个懦弱的人。溪木高中时突然退学,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走的时候带了平时积攒下来的舅舅给的零用钱,还有几件衣服,溪木觉得有时候陌生人的给的情分都比舅舅和舅母给的多,年少想法单纯,她想流浪四方。
溪木在B超室外面的房间等待,家属在走廊等候。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也有年轻的女子,溪木扫视一圈,想到腹中有谷生和自己的孩子在慢慢成形,而他们要亲手毁灭他,心里刀割似得难过起来。听过有医生叫自己的名字,从里面传来带着方言,溪木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的名字,问了问门口的护士,护士很不耐烦,问是叫溪木吗,溪木点了点头进去。
“把裤子脱掉,躺到上面来,快点。”溪木进到里面,里面没有光亮,看不清里面人的脸,溪木有点恐惧,从小很少这样怕过,溪木畏畏缩缩,里面的人催促她。
“全都脱掉吗?”溪木小心翼翼地问。
“要不然怎么检查?”医生指了指床旁边的一次性泡沫垫子,继续说“记得把那个先垫上。”声音中带着不耐烦的说教,让溪木觉得不友善,可自己长久以来已经习惯了。照医生说的躺到床上,有一种任人宰割的感觉,空气有一种黑暗见不得光亮的味道,溪木心想要把心沉下来,一切都会过去的,也许一切都是自己该承受的,这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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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木从B超室出去后十分钟,护士把一份彩色的B超单递到她的手上,看着孩子侧面和正面的映像,溪木感觉到内心流溢的感动,想起自己曾经想要把这个孩子流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恐惧,溪木自责不已,他多可爱啊。谷生和谷月也在旁边看,单子上还显示孩子已经三个多月,很健康,有那么一句话,可见均匀呼吸,尤其这句话,刺到溪木心里去,这个孩子有生命,是她的孩子。
谷生看着看着也哭了,可是他实在没有能力养育他。
主治医生隔着大老远叫溪木和谷月。溪木擦擦眼泪,拿着B超单还有病例,循着声音走去。在周围人看来,溪木好像得了重病一般。
“才十九岁,怎么那么不小心,为什么不想要?”医生看着病例还有B超单子对溪木说。“孩子很健康,到底要不要?孩子已经成型了,多可惜啊!”
“现在流产危险吗?”谷月问医生。
“你这什么话?只要流产肯定都有一定的危险性,你们要的话现在就回去,如果不要我就给你流掉,现在知道难过了?你们现在这些年轻女孩子真不像话,你看每天有多少来流产的,自己就不知道小心点,自己的身体不知道爱惜吗?”溪木感到她冷漠话语下一颗无奈的心。“现在就决定,没结婚吧,有男朋友吗,来了吗?”
“他在外面。”溪木赶忙说。
也许是听到了医生的话,这个时候谷生从外面冲进来,拉着溪木往外走,还对她说,我们要这个孩子,我们回家,溪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