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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题记:卷心菜,一叶一片都是爱。赵倜歌私通郑玉珠十五年,每日给郑玉珠送一枚卷心菜。十五年共计送卷心菜五千余枚,从无间断。今年二月十四日除照常一枚卷心菜,外加了一部标致406小轿车。郑玉珠敲烂标致轿车的挡
题记:卷心菜,一叶一片都是爱。


赵倜歌私通郑玉珠十五年,每日给郑玉珠送一枚卷心菜。十五年共计送卷心菜五千余枚,从无间断。今年二月十四日除照常一枚卷心菜,外加了一部标致406小轿车。郑玉珠敲烂标致轿车的挡风玻璃,在我们县城开着转了一圈。
这是一个听来的故事。大多数故事是听来的,除非你就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
最初听到这个故事是十年前,我还在本县某中学当代课老师,赵倜歌是我的同事。最后听到这故事有了喜剧性的转折的今天,我开了一间汽车快修店。赵倜歌已是本县知名企业家。他坐的宝马不上我这修的,都到我师弟的大修厂去。
那时,我是全校惟一的代课老师,教初一初二年级美术课。课不多(每班每星期只上两节,而且常常让别科目的老师占用了当补习课),我每天除了在宿舍里蒙头大睡,便是在学校的画室画画。
赵倜歌教化学,化学实验室和我的画室是隔壁。同在一幢古旧的砖瓦结构的平屋中,还有一个从未向学生开放过的小图书馆。很老的房屋还很结实,外墙上长满苔藓和藤萝。周遭不知什么时候种了许多高大的杨树,风也萧萧,没风也萧萧。时有树籽落下,打在瓦上有下雨的感觉。我就在画室静静地画画,赵倜歌在隔壁实验室准备一些课堂上做小实验用的工具和材料,或者鼓捣别的什么。
赵倜歌瘦小个子,白净脸皮,架着金丝眼镜,其时年约三旬,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很难看出,有着和郑玉珠相好五年的可能性。并非说文弱书生不能和人私通,而是与谁私通都合乎情理,与郑玉珠私通令人匪夷所思。
郑玉珠我认识,县城环卫处的清洁工。有时开一部拖拉机拉垃圾,有时戴着大口罩在街上将灰尘扫得四处飞扬。一个黑肥女人,粗犷,孔武有力。
很多人都见过赵倜歌利用午休时间,在校门口的小摊上采购家里的晚饭菜。大概买两块多钱的菜,三角钱一块豆腐,五角钱一大把的青菜,一块钱一小片猪肉,很精打细算的样子。每次都少不了那枚三角钱的卷心菜。卷心菜在我们那也叫高丽菜,一年四季都有,很贱的一种菜。下午的下班路上,赵倜歌将这些菜放在自行车前头的菜篮子,颤巍巍地载走,经过郑玉珠家门口就把卷心菜送进去。
接下来说的传闻,是故事最精彩的地方。赵倜歌将卷心菜送进去之后,郑玉珠立马将门反拴,褪下裤子就趴在厅堂上一条长板凳上面,赵倜歌干得不亦乐乎。半个钟头过后,郑玉珠的女儿放学回来,赵叔叔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茶,而妈妈脸上红馥馥的,理着稍有零乱了的头发,并看不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脆生生地问了声:“赵叔叔好。”赵叔叔是好人,每天都给家里送一个卷心菜。
郑玉珠看起来人高马大,却有一双巧手。就一个卷心菜能换着花样做成十几道小菜,清炒、凉拌、做汤,切丝放了辣椒腌成泡菜,整片菜叶烫过包了糯米豆腐虾米做榨菜盒。女儿郑琼娥吃卷心菜长大,长大后还一样喜欢吃卷心菜。
郑玉珠的老公原单位是百货公司,挺不错的一个工作。这人好赌,每年八月十五中秋节,在家门口放张桌子,做着博饼的样子,呼朋唤友,却是在公然聚赌。那些月饼是当赌筹用的,一块饼当十元钱的筹码,赌完换现钞,明晚还拿出来赌。有一年,未到中秋就赌,赌到十月还不知休止,终于让公安分局察觉了。这帮人有的扛桌子,有的端抛骰子的海碗等家什,让民警赶鸭子似的,一路浩浩荡荡,到分局立案去。这家伙走在街上还恬不知耻地向熟人频频致意,那神气倒像是中了状元在游街呢。
拘留了半个月,罚款八百。
人常说十赌九不赢。这家伙赌输了,急红了眼,开始偷单位库存的布鞋,从箱子底部开了取两双,塞进烂布片垫高,拿出来贱卖用作赌资。时日渐久,仓库里每一只鞋箱都成分不足,慢慢地就让人发觉了。一天正在搓麻,单位领导差人来问,他爽快地应答:“鞋是我先挪了,和领导说我立马拿钱给补上。你先去回复,我搓完这局就到。”
那人真走了,郑玉珠的老公搓完这局,抄起外衣和赌友们说:“我去去就来。”却没有到单位去见领导,从此在本地失踪了(领导怕被上级处分,和同事们凑钱填补了失落的份额,并无报案,就此不了了之)。
据说,这家伙跑到龙岩让一少艾寡妇招上门,改名张爱国(原籍名叫:张矮狗)入户了,在煤矿上挖煤。后来有人在那遇见,和他说郑玉珠妇道人家靠环卫处那一百来块工资拉扯女儿长大,不容易,让他还是回来吧!张爱国不置可否,要那人在原地等待,飞跑着抱回一堆寡妇的旧衣裳,说这边女儿长大了能穿的,还说那寡妇和前夫有过一个孩子,后来跟他又生了一个,也不容易,就不回去了。
郑玉珠把那堆另一个女人穿过的衣服撕成碎片,呼天抢地哭过了一通,抹净眼泪到厨房给女儿做油焖卷心菜。
这些事情在当时的学校,甚至整个骡城县已是公开的秘密。能将这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而巨细无遗,数体育老师蔡启明,外号蔡七。这蔡七讲话的特点是挤眉弄眼,脸上就像搭一戏园子。
那时候的老师们喜欢喝酒,偷偷地一人自己喝。没有互相请客的习惯,因为大家工资都低,养家糊口过日子,只想白吃白喝别人一些,不肯慷慨地当回东道主。有一次,几位老师破例聚资了打酒炖猪肉加萝卜。菜一端上来,所有的筷子直奔猪肉,着实冷落了那些白萝卜。无奈之下,有位政治老师出了主意:在饭桌上置个方凳,菜盆高高地放在上面,夹菜的人就瞧不着挑肥拣瘦了。
赵倜歌更喜欢喝酒,舍不得自己买。酒瘾来了蹭蔡七的,蔡七的酒旁人甭想蹭,却尽让赵倜歌随意喝个够。赵倜歌酒后吐真言,蔡七能当故事讲给人听呢。
所以赵倜歌偷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床笫细节,蔡七皆能一一道来,入微详实,精彩纷呈。总之,此事蔡七最有发言权。蔡七每每讲到这个故事,总会语气深沉地补充一句:“郑玉珠脸虽黑,屁股却甚是肥白。”这些,当然也是赵倜歌烂醉之后向蔡七言及的。关于赵倜歌为何会喜欢上郑玉珠,蔡七有个比较主观的臆测——郑玉珠粗鄙,却能给赵倜歌一种近似野性的狂热,特别是在板凳上的后入式,更激起他的性活力。像赵倜歌这种温文尔雅的人在性方面更倾向于某种人类潜意识返祖的动物性。闽南话称赵倜歌这种瘦小个为——狗公腰、雨伞骨,擅XX,看不出。蔡七是个会讲故事的人,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赵倜歌的爱人我也见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