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守
二哥让我等,我等了,可等来的却是二嫂。算命先生说爹命中无子,爹不信命,娶了三房妻妾,生了六个女儿,爹便不再挣扎,收了个义子,排在大姐之后,取名刘芳礼。从此,他成了刘家的二少爷,成了刘家的顶梁柱。娘是爹
二哥让我等,我等了,可等来的却是二嫂。算命先生说爹命中无子,爹不信命,娶了三房妻妾,生了六个女儿,爹便不再挣扎,收了个义子,排在大姐之后,取名刘芳礼。
从此,他成了刘家的二少爷,成了刘家的顶梁柱。
娘是爹的三房,曾是爹的心尖砂,千般宠万般爱,一朝芳华落尽便弃之如草芥,居住在后院的偏房,除了一个丫鬟,常年清冷空寂,我就像后院的杂草一样疯长。
第一次见他是他夜间闲遛,一不小心便溜到了后院。他说,原来别有洞天,少有的清静之地,陋室藏娇啊。他说,丫头,她们都叫我二哥,你也叫我二哥吧。我不叫,他便玩笑。
“二哥”这一声叫得百转千回。
后来,他成了后院的常客,偶尔采一株繁华,他说,繁花一树只为你开,只为你巧笑焉兮。偶尔送来时令水果,亦或民间奇物。
在那孤寂的岁月年华,他给了一抹朝霞,那温暖如同冬日阳光,不冽不刺眼,只如茶般暖。
他说,男儿志在四方,要去游学。草长莺飞的春天,他只说,丫头,你等我。
我说,我等你。
不问几时归来,不问归来何处,他说等,我便等。
纵使千般艰,万般难,我也等,只因他说你等我。
后院又恢复了原来的孤寂,不同的是更添了几缕愁思。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从前读词不懂相思,如今识得相思苦,人间日似年,只能更多的读诗诵词,拨弄琴弦,以慰寂寥。
他离去的第二年,爹说,芳华,到了婚嫁的年龄了,爹给你找个人家。我不依,爹大怒,拂袖而去,留下一句不嫁也得嫁,我以死相逼,从此父女陌路。
日复日,月复月,年复年,望眼欲穿。
转眼草长莺飞又一年,无心赏春天,芳华又一年。
终于等了三年,盼了三年,他归来了,可他牵着别人的手,笑着说,丫头,叫二嫂。
何其残忍。
“二嫂”这一声哽咽艰难。
难道他忘了当初的誓言,忘了有个女子为他拋尽年华,等了几载春秋。
他说没忘,只是身不由己,呵呵,好个身不由己,一句身不由己便抵过三年芳华。只因那女子是太守千金还是她貌美如花?
我等尽芳华却等来一指流砂,相思为谁老,空等一场,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娘说,该安心了吧,芳华,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你都等成老姑娘了。是啊,十五到十八,都成了老姑娘了。
我说就这样吧。
娘说,一个女子一生的最好归宿便是嫁个好人家。她拖着一躯病体去求爹,爹勉为其难的答应帮我找个好人家。
一家又一家,却无良人家。
最终,赵家三子赵无言接纳。
成亲那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凤披霞冠,二哥说,要给我最好的嫁礼是给我的补偿,然而良人不是他,再好又有何意义?
洞房花烛夜,不见新郎,空守婚房,翌日,新郎说,昨日失礼醉酒误事。
从此,我们便是夫妻,举案齐眉。
我安慰自己,昨夜他真的是醉酒未归。
婚后的日子,依旧如前,读诗弹琴,不同的是偶尔有人陪。虽不是花前月下,情投意合,倒也是相敬如宾情趣相投。赏月论诗品茶,更多的像是知己,不过亦知足。
不求琴瑟在御,只求岁月静好。
然而安逸的日子不长有,一日,子言表妹来,他大醉未归,我知道他心里有个她,而他们的故事又是一段放不下的痴。
表妹走后日子似乎如前,可心中的空白在也无法填补。
不久,战乱爆发,子言说,芳华,你等我。我说,我等你。
然而至此未归,我知道再也不可能归。人说战死沙场,我知道不是,是与表妹袖手天涯。
只因出征前为他整理行装时,不小心看到了掉落地上的信笺,他们私奔,留我做幕。
空守云房无岁月,不知人世是何年。
守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却等不到那个他。
男人明明等不了却说让你等,女人说等不了,却等了一辈子。
等待,在某些时候是女人不可逃脱的宿命,不是为了男人,而是为了爱。
刘芳华,流芳华,流尽芳华……
浮生若此,别多会少,不如莫遇,亦不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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