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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唐朝是一个中国人惯于做长途跋涉的时代,于是,在连接丝绸之路的大路旁,酒吧里经常传唱这样的歌曲: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王维·送元二使安西)这就是俗称的“阳关三
唐朝是一个中国人惯于做长途跋涉的时代,于是,在连接丝绸之路的大路旁,酒吧里经常传唱这样的歌曲: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王维·送元二使安西)
这就是俗称的“阳关三叠”。
可是到了丝绸之路被阻隔,甚至连马匹资源都很紧张的宋朝,却有位叫陈刚中的儒生从小书斋里悟出了这样一番豪言壮语:
客舍休悲柳色新,东西南北一般春。
若知四海皆兄弟,何处相逢非故人?(绝句)
表面上是对俗称“阳关三叠”的翻案,在更深的层次上,却讨论的是怎样与外族人相处的话题。无奈鉴于宋朝窘迫的对外关系,这样的作品,后人大概认为无法实施、也无法当真的文字游戏而已。
其实,早在唐朝的时候,就已有人对古乐府中的“行路难”主题做过如下的翻案,说假如处事无方,自家人也会打散;只要管理用心,办事得法,世界上又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莫言行路难,夷狄如中国。
谓言骨肉亲,中门如异域。
出处全在人,路亦无通塞。
门前两条辙,何处去不得?(聂夷中·行路难)
谁说不是呢?华夏文明本来就是在这样成长起来的——四海为家是儒家学说中君子的一个定义,可是后代儒生只顾“袖手谈心性”,君子风范反倒在民间生根、开花。在东南亚和更远的地方,华侨、华人与当地人民一起建设国家、谋求发展,就是一个典范。
美国的世界军事史和人类灾难研究大师威廉·麦克尼尔(WilliamMcNeill)说过,至少自公元前800年开始,华夏民族向长江以南,然后向南洋一带的移民,基本上是一个和平的过程,军事手段只扮演了有限角色;而发挥主要作用的,无非就是移民的庞大数量,以及他们在劳动力、技术和组织手段上的巨大投入。
或许正是因为有了那么多的历史积累,儒者们才有了一个“鬼门关外莫言远,四海一家皆弟兄”(黄庭坚·竹枝词)的信念。相比之下,欧美人靠坚船利炮走向世界到现在也过去不少的时间了,当他们的管理学者鼓吹“glocal”(即global,或全球化+local,或本地化)式企业的时候,他们的哲学家却还在纠缠“文明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