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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站在历史的洪流中眺望历史,源远流长的皇权主义专制之下,是“宁愿长醉不愿醒”的乌托邦迷梦。轻佻的乐观主义成了一剂催眠的良药,渗透粗糙的皮肤和如柴的骨头,幻化为一曲迷人的小夜曲。“人民群众”沉醉于集体无意
站在历史的洪流中眺望历史,源远流长的皇权主义专制之下,是“宁愿长醉不愿醒”的乌托邦迷梦。轻佻的乐观主义成了一剂催眠的良药,渗透粗糙的皮肤和如柴的骨头,幻化为一曲迷人的小夜曲。“人民群众”沉醉于集体无意识的恍惚之中,在寒冷的冬夜发出朦胧的梦呓:随着经济巨人时代的必然来临,民主与自由的“黄金时代”自会如期而至。轻浮的白日梦尽管美妙无比,却对现实交上一份苍白的答卷。高谈阔论是愚蠢的表现,在聪明人的眼中,更被视为一个惊天的笑话。冒着甘当疯子的危险冲动,我将指认那些如肥皂泡样侵占我们头脑的五色谎言作为自己的日常工作,头破血流也再所不惜。民主与自由,作为商业时代有闲阶级的午后甜点,是话题菜单上随时可以被更换的货色,早已引不起任何人的言说兴趣。处于同样的原因,我也不准备冒着被人耻笑的危险,谈论这种大而无当的诗化题目。我要谈谈较为具体的问题,即所谓“新闻伦理”与“写作策略”。
在一个被视为信息社会的时代里,每个人都可能充当信息发布者和宣传员的双重角色。计划时代光荣而略显神秘的传播媒介,在权利与金钱的双重勾引下显出温柔的亲和面容,如大家闺秀步入青楼放下身段。但这并不意味着嫖娼自由时代的来临,关键之处,在于嫖客之间实力悬殊极不平等。这种实力的表征之一,即所谓“新闻伦理”。任何稍微熟悉新闻业的人都知道,无论你翻开哪一本新闻学教材,你都会发现,“新闻伦理”如一个无处不在的神秘幽灵,笼罩着所有的真实真相。有人不禁要问,“新闻伦理”到底是个什么劳什子,它比尚方宝剑还灵吗?是,它就是尚方宝剑,悬在每个人的头上。有人并不同意,他可能会义正词严地反问,每个人都需要伦理的约束,独独新闻不需要吗?发出这种询问的人,我从不怀疑他正义的立场,因为仅从字面上理解,“新闻伦理”作为维持传播秩序的重要手段,绝对必要。我要严正指明的是,“新闻伦理”的意义,绝不在此。它真实的历史语义,无非表明了这样的价值取向:新闻传播完全是为现实政治服务的,所谓真实,只能是被选择出来的部分真实;为了使被选择出来的事实显得确凿无疑,新闻工作者有义务捏造部分“事实”来填充其中的理解空白;按照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辩证法,你所看到、经验到的事实,只是局部的、片面的事实,而从一个更高更宏伟的视角来看,你所经验到的琐碎的真实,只能是一种不真实。所以,我们的新闻工作者神圣而光荣的使命,即通过强有力的宣传工具,告之你这个更大的真实或真理。后果可想而知,迷人的谎言从天而降,侵占我们的视听和大脑,无辜的平民为某项伟大的历史运动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变态的伦理继续耀武扬威,制造谎言,显出其所向披靡的胜利姿态:专制机器由此得以很好地运转。
抛开具体的历史语义,策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中性词,尽管它极易变质。而透视所谓的“写作策略”,则无非是以变态的伦理为依据而导致的写作行为的扭曲,是一种盲目的价值观崇拜。“逃避自由”的孱弱及人性的弱点,于此得以证明。我之所以要指出“写作策略”的荒诞性,还在于其可鄙的投机主义倾向,这是不可容忍的。撇开事实形态不谈,某些写作学教材所宣扬的“写作策略”,隐含这样的立场:与其等别人来操刀阉割,不如趁早自宫。对于经过厚黑学洗礼的聪明人来说,这自然是最为安全便当的选择,且乘机表明了如是立场:我是完全臣服于你的,并且随时准备被征用。真理与正义,成为无聊的话语碎片,为娱乐致死提供必要的素材。于是,透过纷乱而令人眼花缭乱的话语迷津,我们终于看到,实利主义者终于露出其布满渴欲的红润面孔,散发出桃花般迷人的气息。而与此同时,自由的书写者却身陷凌辱,在泥泞的黑暗中呼告无门,其低微的声音无力穿透暗夜的粘稠,在与黑夜的抗争中彻底被黑夜吞没。——而对如是空泛批判所能引起的任何有价值的注意,我不抱任何指望。
2008-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