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厕所and裙子厕所

记得这么一则新闻：重庆有位老伯在公园里内急，连忙找公厕，找到公厕却傻了眼，原来公厕只有英文标识：man和woman，老伯不识英文，可愁坏了，进哪个门口好呢。

厕所在很多地方被戏称为“一号”，原因是有人作过比较，“吃、喝、拉、撒、睡”中，“拉”与“撒”是最迫切的。肚子饿了，过两个小时吃饭也忍的；口渴了，过两个小时喝水也耐的；人困了，过两个小时睡觉也熬的；惟有内急，一刻也等不得。有句俗话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其实，活人还真有让尿憋死的，据说纳粹曾用这个方法折磨囚犯，给他们喝足水，把他们的尿道扎紧，真把人活活憋死了。“拉”“撒”都在厕所里进行，所以，厕所是天下第一等重要的地方，一个人可以一生不进厨房，但他不能一生不进厕所。

李银河博士主张实行“男女同厕”，如果实现了，是件大好事，公厕不必分成两间，也不会出现男厕排队女厕空闲或男厕空闲而女厕排队的现象。厕所占地少，使用率高。但是，理论上越是美好的事物，现实中推行的难度越大，当下，人们无论是受传统意识的影响，还是出于安全、社会风气的考虑，都一时无法接受男女同厕。公厕还是要分成两间，一间男厕，一间女厕，男人进男厕，女人进女厕，走错了是万万不可的。我有位同事带着小孩逛商场，逛着逛着，小孩儿要撒尿，偏是商场的卫生间偏僻，很难找，好不容易找到了，拉着孩子冲进去，只听一片惊呼声，原来是情急之下走错了。

这位朋友的情况特殊，一般情况下，只要在厕所门口做好标志，人们就不会走错。一个门口写上“男”，一个门口写上“女”，再加上英文的“man”和“woman”，识字的中国人，懂英文的外国人，都不会走错了。

但是，这样也不周全，因为公厕是为公共服务的，它只能服务于公众，不能对公众提出要求，比如说，不能规定只有识字的人能进厕所，文盲不能进；也不能规定识英文的能进厕所，不懂英文的不能进。像有些农村里不识字的老人，儿女在城市，总要去看看吧，去了也不能总窝在家里，要到街上逛逛吧，儿女们忙，也不能总让儿女陪着吧，可要独自逛街，就要面对两个难题，一是交通规则，二是公共厕所——公共厕所是头等难题，很多老人在经历了尴尬之后，悟出一套区分男女厕所的方法：有人按男左女右区分，一般说来，男厕在左，女厕在右；有人按男外女内区分，建在角落的厕所，一般男厕在外，女厕在内。还有悟性强的老人，虽不识字，看这个字，身体宽阔，理平头，估计是“男”字，看那个字，身体袅娜，头上有小辫，估计是“女”字，竟然猜对了。

很显然，这几种方法都不太妥当，存在走错的风险。可见，厕所仅用文字标述是不行的，最好标上一种符号，这种符号要简洁、直观，能够超越文字、语言，让各个民族、各种文化程度的人一目了然。我曾见两个小孩儿在地上画画儿，画法虽拙劣无比，却一眼能辨出是男还是女，因为小孩儿在女人的胸前都画上一对“奶奶”。如果公厕也采取这种办法，一边画上“奶奶”，另一边没有，人们很容易就能区分男女。不过，小孩儿画画时，内心里是纯洁的，不久前，他还在吸吮母乳，对他来说，乳房是个安全温暖的所在。成人的目光可不像小孩儿那么纯洁，画“奶奶”显然是不行的，画别的身体特征，更不行了。

有色情含义的人体特征不能画，没有色情含义的头发与衣服，就成为最佳选择，公厕门口的牌子上，如果画头像，那就是一边理平头，一边梳马尾辫；如果是全身像，那就一边穿裤子，一边穿裙子。近年，画头像的厕所似乎少了，多数厕所画裤子和裙子。于是，世上的厕所就分为两类：裤子厕所和裙子厕所，男女各有所归，皆大欢喜。

那位重庆老伯所去的厕所，想必是门口不但没有汉字标识，也没有画上裤子和裙子，不然，老伯纵不识英文，凭裤子和裙子也能区分，何必为进哪个门口犯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