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潺流

小溪潺流

阪泉师散文2025-02-01 19:23:14
拉开我记忆的帷幕,便流出一条小溪来。家乡的村东头,有一条自西北流向东南方向的小河,这小河,流过了我的童年、少年时代,流去了我心中的沉闷、眼泪,也流来了农家的春意和欢声笑语。小河旁,有一小渠沟,每逢春夏

拉开我记忆的帷幕,便流出一条小溪来。
家乡的村东头,有一条自西北流向东南方向的小河,这小河,流过了我的童年、少年时代,流去了我心中的沉闷、眼泪,也流来了农家的春意和欢声笑语。
小河旁,有一小渠沟,每逢春夏季节,覆盖渠沟的满是被村民们称为“马斑”、喇叭、打碗的碧茂的草,它们盛开着那淡紫的、粉红的、红色的花,这各色的花,为小渠沟增添了几分光彩。
村子南边有一大片洼地,洼地的周围,稀疏地长了些野生芦苇,洼地里村民们种着。通常,小渠沟是干涸的,每逢雨时,渠沟的水便流到那地里去。于是,那糜子便探出头来,犹如竹笋,细细的,筷子那麽粗,一米来高,微风吹来,摇曳不定,中间则是个大涝池,要是赶上大晴天,水清澈见底,砖瓦块,柴禾、水草也都能看得见,如同放在玻璃下面一般。
三伏天,炎热难忍,每天都有一群孩子背着大人,在水里戏耍,摔跤,追撵,还常常分为两方,打水仗,要见个胜负。不时还要学着鸭子凫水的动作。一手捏着鼻子,一头钻入水中,但往往是泥水灌了一鼻子,呛得咳嗽,泪水涟涟。当然,我也不除外,觉得惬意了这才出水。
盛夏,正是沙苑的西瓜成熟的时候,往往有人提出主意,众人则响应之,于是,就有人前往西瓜园子偷瓜,“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是我们小哥们的盟言,于是即就是偷得一只瓜,每人也要吃上几口,同享其乐,然而,更多的情形却是被人发现,追撵,逃散。
记得少儿时候,一天晚上,爷爷从田里回来,刚坐在门前的石墩上,掏出旱烟袋,我便上前骑上爷爷的膝头,摸着爷爷的胡茬问道:“爷爷,巷头的溪水是从哪里来的?离咱巷远吗?”
“哈哈哈!”听了我的话,爷爷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朗朗地一笑,说道:“傻小子,那地方离这儿很远很远。”
“很远很远?”我不相信,倒想试试。第二天清早,我同三五个伙伴商议,每人装了一个馍,我把二哥的红领巾绑在麻竿上举着,沿着小渠的水,朝着令人神往的地方长征了。
那次长征真叫大人们着了忙,于是,大人们便纷纷问这是谁出的主意,开始,我们谁都不讲,但经不住大人的吓唬,最后便有人供出我,于是,我的屁股上挨了爷爷的巴掌,至今回想起来,真是太幼稚了。
小溪里有我的欢乐,更有我的辛酸。七五年,我上小学,有一天放学回家路过小溪,见有好多像似鱼儿的东西在游动,便想抓几条,但怎麽也抓不着,于是我便跑回家,拿了笼来,硬是打捞了几只。抓回家去让爷爷看,爷爷一看,笑着骂我:“小家伙,这那里是鱼,是小青蛙崽子。”我这一抓倒是提醒了爷爷,于是,便向队长请求,买了些鱼种撒于溪中,同时,还买了几只鸭子……谁知,爷爷竟为这闯了祸,于是,爷爷成了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典型,常常挂着牌子,敲着脸盆游街,溪边倒成了批判爷爷的活现场……
小溪年复一年地流淌着,终于流来了农家的甜蜜光景。
前年,我家承包了小溪南边的那片低洼地,爷爷在里面养了鱼、鸭,爸爸还栽了莲菜,是九眼的,秋后一算账,除了承包费外,净收入三千多元。
盛夏,小溪里荷叶盛开,鸭儿畅游,芦苇飘曳,还倒有一番风趣,村人要摄影,还常常来这里选景。
溪流潺潺,招来了村妇们的笑语声。她们常抱着或用笼儿提着衣服来溪边洗,活泼开朗的姑娘们哼着歌儿在小溪边打闹,有时还哼着不成曲调的自编歌儿以示心欢,人多了,溪边就不时荡漾着一串串“咯咯咯”、“哈哈哈”的笑声。于是,这里似乎成了笑的乐园,即使人们大都洗完了,也不肯离去,要随着那些迟到者结伴而归。
村头的小溪流,正淙淙地流淌,但今日的水不是往日的水,往日的水已流去,今日的水将流得更急。

1982年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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