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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立春不久。来到因冬雪覆盖而久未进入的花园。冬的严寒还没有完全褪尽。草木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不敢抬头。沿着地面飞起一只雨燕,凄厉的叫声惊扰了中午的寂静,记得辛弃疾有一首词头一句便是“陌上柔桑破嫩芽,东
立春不久。来到因冬雪覆盖而久未进入的花园。冬的严寒还没有完全褪尽。草木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不敢抬头。沿着地面飞起一只雨燕,凄厉的叫声惊扰了中午的寂静,记得辛弃疾有一首词头一句便是“陌上柔桑破嫩芽,东邻蚕种已生些。”好一幅初春农事图啊。从小读诗歌就总有一种困惑,羁旅异乡真的有那么想家吗,诗人真的那么爱隐居田园吗,被贬到地方的骚客们真的有那么多难以排遣的忧愁吗?
信步在枯草中游走。看见小时候曾经坐过的石凳子早已破败不堪,那一片被忽视的角落,荒草已经漫过腰际,遥遥远望,那片澄金色太过沧桑,“云和积雪苍山晚,烟伴残阳绿树昏。”小的时候和一帮子半大娃娃在一张残了角的破桌之上,用小尺子割着嫩嫩的小草玩着过家家;小的时候在那根浑黄色的灯柱下玩过你追我赶的“数星星”,夏天的时候总是有一群蛾子绕着灯柱上的那个灯泡乱飞,那个时候就会坐在水泥台子上讲着阴森森的鬼故事吓得不敢一个人睡觉;小的时候在那一块块土培墙上写过“王”字,在那一间间矮房子里玩过“躲猫猫”。小的时候妈妈总是不让我中午出门,说是外面有专吃小孩子的小鬼;小时候妈妈说后山的那些个山洞里有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不要到那附近去,尽管长大后知道那不过是防空洞,却还是没有勇气进去过。记得小时候睡过火炕却烧了半床被子,记得小时候用过蜂窝煤,使过煤气罐。记得那是的家里有一方菜地,种过土豆却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半大果子,自家院子和隔壁共享一棵槐树,那树怕是有些年代了,夏天的茂密,那阵清香伴我的岁月走过很多年,记得有一个夏夜,躺在树干和屋檐支起的吊床上,嗅着好闻的味道不免进入梦乡,却不料错过了那一年的UFO;记得下雨天会有癞蛤蟆满院子爬,记得隔壁的鸽子总是到我家的地盘上盘桓,记得有一只小虎斑猫总是各家串门蹭饭,记得到后山上偷过苹果和桃子,记得那时候的我就是个满山跑的野孩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忘记了以前的样子,离开那片黄色的矮房子,离开那座小院子,离开那座山,离开我童年的地方,并不是什么恋旧的人,只是儿时的美好越来越像放电影在我的脑海里滚动,贪恋那时的无邪和天真。与生俱来的感觉就像是魏晋时期的贤者,愿得一片寂静的世外桃源,放逐纯粹的本真。
一提到《陌上桑》,自然想起的就是那首关于罗敷的汉乐府诗了,可是其实在我脑海中第一次出现这个名词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在广阔的田野上,有纵横交错的田埂,整齐规整的梯田,天上的云很淡天很蓝,在一条临近清渠的埂上,生长着一株鲜活的桑树,它是那么的充满生机,有挺拔的树姿,茂盛的枝叶,光滑而透绿的树皮,几乎要滴出汁水来,路上少有行人,孩童们在草地上放着风筝。就是这样的宁静和无猜。记得以前听过一首《息兮》,便有一种开明如醍醐灌顶的感觉,记得里面唱“露华染清息,飞霜点墨兮,流音拂云息,雾漫漫兮,觞杯触水息,炉烟暖琴兮……远山浅,浅浅浅连木华迷殇,夜夜夜笙凉,断断断去几许柔肠,声声怅……千载一梦付黄粱,封尘望,陌上桑……”
每次想起“陌上桑”都会想起衣袂飘扬的魏晋文人,说是小女生的花痴也罢,总是会不免得心生澎湃,才气也罢,风骨也罢,迷恋的只是那一份超脱和狂然。“文坛浊酒,一半被李白喝进诗里,另一半让魏晋文人就着寒食散干了,些许化作率性癫狂,余下的遁入愁肠。”也是因为政治的不如意,却让他们的精神解放,彻底的回归自己。
小的时候总是无邪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才可以找到真正的快乐,不知而不惑。长大后的自以为是,却丢下了最真的自己,“袅袅城边柳,青青陌上桑”,我站在风吹过的地方,嗅到了梦里的桑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