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钱

2005年4月，正午，南方小镇。
牛叔骑着BMWR1200CL摩托从工地拼命往医院赶，除了牛叔的几个施工队，没人出来忍受这热辣的太阳。
“老子今天有儿子了！”牛叔正想着，突然一条碗口粗的蟒蛇串了出来，挡住了牛叔的去路，蟒蛇抬着头看着牛叔，却不急着攻击，素来凶狠的牛叔并不怕这条“小”蛇，他冲着蛇喊到：“老子今天有事，我不惹你，你别惹我！”蟒蛇也许听懂了，也许被牛叔的气势震慑，竟低下头，游走了。
牛叔得意地继续赶路，嘴里哼着他的口头禅：“鬼见恶人怕！”
骑出一段路后，牛叔回头看了看：“改天老子找两个人来煮了你。”
很快到了医院，产房里已经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牛叔提着摩托帽冲进了产房，“儿子，你老子来了！”牛叔进去后却发现几个医生在检查婴儿，牛婶在哭，老娘铁青着脸看着他，指着婴儿声嘶力竭地喊：“你看看，这个贱女人又给我们牛家生了什么鬼东西！”
牛叔推开医生，他那宝贝儿子正弯着鼻子，冽着嘴哭着，跨下那硕大的睾丸着实吓了牛叔一跳！牛叔把摩托帽向牛婶脸上扔去，嚎叫着向牛婶冲过去：“你他妈的只会生怪胎！”
“冷静点，是小儿麻痹。”医生拉住牛叔。
“冷静你娘啊，你不是给老子说B超里看得清清楚楚是个儿子，不是说健康的很？！”
“我当时看着是很正常……”年轻女医生的声音很小。
“那就是你看错了！医疗事故！你负责！这怪胎你处理！走，出院！回家！”
牛叔的横，又一次让别人手足无措。
“牛老板，去我办公室再说。”院长听到了牛叔的嚎叫，急忙赶了过来。
“没什么好说的！”
“老牛！别闹僵了，去办公室！”院长拉起牛叔进了办公室。
“院长，你怎么了？和以前那样处理了就是了！”
“老牛，你已经第三个儿子了，我越来越觉得邪乎！7年了，你三个儿子都有问题，我这边更是人样都没见着。”
“别他妈跟女人一样，不行换个女人！”
“换女人有用吗？你后两个儿子的B超我们仔细研究过，都正常，可生下来全是小儿麻痹，我两个女人都没病，可都莫名其妙的流产！这他妈是报应！要绝后啊！”
“少你妈的扯淡！让你嫂子住两天，那怪胎你解决！”
“我解决？缺德的事尽让我干！你自己来，到时候说是胎儿畸形无法存活。”
牛叔提了一大桶水往产房走去……
这次牛婶再没有像往常一样嚎啕大哭。她悄悄进了电梯，从顶楼跳了下来，正好摔在牛叔的摩托车上，脑浆四溅，七窍流血。
牛叔大喊：“哎呀！我的摩托！”他跑过去踢开牛婶的尸体，检查心爱的摩托，无意中看到了牛婶的眼神，比起七年前那几双愤怒眼神，更多了几分怨恨，牛叔不以为然，反倒是站在一旁的院长，在热辣的太阳下面，打了几个寒颤。
牛叔一边办后事一边搞工程一边相亲，二十多天就找了个新媳妇，准备结婚，正在他的大别墅里作婚前准备，院长却不请自来：“牛老板，我听你弟弟说你有喜事，要结婚了，恭喜恭喜，我也沾沾您的喜气。”
“谢谢院长这么关心我，您有事吧？”
“我觉得那件事以后，特别是近几年，你我运气很不好，另外，嫂子那眼神怪吓人……”
“怎么又婆婆妈妈的？死了更好，换新的！你有屁快放，专程来捅老子伤疤的？！”
“我的意思，是不是再请道长来施施法？请亡灵安息，不要找你我麻烦，再看看风水，保佑你我生个大胖儿子，发大财什么的。”
“你自己请去，老子没空！”牛叔觉得这家伙就是故意给他泼冷水。
“都快要绝后了还不当回事！？你三个儿子都没成，老婆也死了，牛大妈的身体也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差，出点小钱消灾免难！我是为你好！”
“好好好，你去请，我出钱。”牛叔想着，宁可信其有，老子的命宝贵。
“心诚则灵，这是道长的电话号码。”
老道很高兴接到牛叔的电话，之后院长的电话更是让他手舞足蹈，“这电话一响啊，可是金钱万两咯”，老道得意地带着自己的儿子兼弟子，赶往小镇。
到了小镇已是深夜，院长却仍熬夜等候着老道，也许他真被牛婶的眼神吓坏了，饭饱酒足之后，院长安排好了老道儿子的住宿，就急忙拉着老道奔往红灯区。
第二天一大早老道带着儿子来了牛叔家。
“道长好，这么快就来了，辛苦了！家有不幸，没能去接您！”牛叔对老道很是客气。
“客气客气，为朋友消灾免难是应该的嘛。牛老板，您发大财了嘛！”
“这得谢谢你啊，我听了您的高见，把房子里大部分物品换成石头的，又调整了风水，才赚了点小钱，只是，唉……”
“牛老板有何难处但说无妨，老道当竭尽所能！”
“钱是赚了点，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三个不健全的儿子都没养活，现在大人也出事了，老娘病恹恹的，怕抱不到长孙啊！”
老道听完后，在别墅里到处乱串，时而摇头、时而皱眉、时而作惊恐状，感觉神情越来越凝重，最后，盯着牛叔前前后后看了老半天，看得牛叔头皮发麻，直冒冷汗。
“你家里，特别是你身上怨气太重！这怨气并不是单是弟妹的，是不是我那次作法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
“不对，工人自己操作不当死了，作法之后定会安息，不会有怨气，这么大的怨气从何而来啊？”
“这……求道长施法消灾免难啊！”
老道询问了牛叔几个夭折儿子的生辰和牛婶的出事时间，然后在牛叔面前晃来晃去，掐着指头算了很久，突然停了下来，竟神奇地说出了牛叔几个儿子大致的畸形特征和牛婶大致的惨态，甚至说出了牛叔和他老娘睡眠不好，精神恍惚，头晕眼花！
牛叔看着老道，就像看到了天神一般，第二个儿子的畸形，只有妇产科的医生和自己知道啊，自己身体不舒服更没和别人说过，怎么老道能算出来？他对老道更是深信不移了。
老道却瞪了牛叔一眼，拉起儿子，“走，回道观！既然牛老板信不过老道，有意隐瞒一些事情，老道告辞！再过一个多月就是7年大祭，牛老板好自为之！”
牛叔吓了一跳，死死拉住老道，“道长，我也没隐瞒什么，7年前那5个民工从4楼高的架子上掉下来，摔的都是重要部位，当时院长在120的车上，他说不用送医院了，就是拉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