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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猜
小时候小艾住在外婆家。子安大小艾一岁,就住在外婆家隔壁。小艾最喜欢子安家里那一架葡萄。等待那些葡萄从青变红便是她和子安从春天到夏天最焦急的事情了。终于熟了。子安的妈妈便会把最好的两串摘下来分给他们。子
小时候小艾住在外婆家。子安大小艾一岁,就住在外婆家隔壁。小艾最喜欢子安家里那一架葡萄。等待那些葡萄从青变红便是她和子安从春天到夏天最焦急的事情了。终于熟了。子安的妈妈便会把最好的两串摘下来分给他们。子安总是挑最大最红的那一粒先吃。吃到最后,只剩下又酸又硬的青疙瘩了。而小艾不,她先把最小最青的吃掉,这样就会越吃越甜。然而,不幸的是,每次不等她吃到最甜的那一粒,子安便会抢了去。她会很委屈地哭,子安会被妈妈打得满街跑。
不吃葡萄的时候,子安对小艾还不错。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小艾,当然除了他自己。
上小学的时候,小艾回到了父母身边。子安会一封封写信来,向她汇报葡萄的情况。从发芽到开花结果再到果实由青变红,非常详细,似乎专等小艾去吃。但是等到放假小艾迫不及待地去了,他依然会禁不住诱惑抢小艾的葡萄。逃得远远地,捂着被打疼的屁股,子安大声说:“臭小艾,笨小艾,你不会把紫葡萄先吃掉吗?”小艾不哭了,冲他扮鬼脸:“偏不,我偏要阿姨打你屁股!”子安便会将小艾追得满街跑。
日子就这样在打打闹闹中轻快地流走了。两小无猜的两个孩子逐渐长大了。子安考取武汉一所大学的时候,小艾正读高三。子安殷殷地写信介绍武汉的好,希望小艾会报考武汉,小艾呵呵地答应了。可是父母却为她选择了上海的一所大学。接到通知书时,小艾的心情无比失落。没几天,她就接到了子安的电话:“臭丫头,很得意吧你?不想来就算了,何必耍我!”小艾自知理亏,却依然嘴硬:“逗你玩呢,你也当真,所以说笨嘛!”子安没有再说话,小艾能想象得到他握着电话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禁心里痛痛的。并不是非要选择这种沟通方式,但是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她想象不出如果哪一天她站在子安面前讲一句深情款款的话,子安会有什么反应:吃惊,那简直就是肯定的,说不定会夸张地呕吐,然后抱头鼠窜。
电话在沉默中挂断了。小艾有些意外,她知道,这一次子安真的生气了。想拨过去解释一下,又怕一开口变成了争吵。随它去吧。第二天下午,当小艾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子安家的电话,才知道他已经回学校了。“也不知怎么了,这离开学还早呢……”子安的妈妈在电话里说。小艾的大脑一片空白。没勇气去追问,她害怕发现自己无法承受的真相。
走在大学的校园里,每每看到细高的男生,她便会忍不住想起子安:臭小子,跩什么跩?看看满学校帅哥,哪一个像你那么张牙舞爪,专门欺负女生的?一点小事就生这么大气,算什么男子汉?已经两个月了,她隐忍着,不让自己先妥协。
子安的信终于在第三个月姗姗来迟:“丫头,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你为何如此没见识了。你的头发太长了啊。所以,我决定原谅你了。怎么样,大学生活很美好吧?有没有帅哥追你呀?我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肯定没有吧。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透过龙飞凤舞的字迹,小艾仿佛看到子安狰狞的笑脸。把信撕碎了丢进马桶,拉下冲水阀,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心中仅存的一丝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小艾迅速回了信:“亲爱的子安,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发现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但是,要找一个不抢女生东西吃的男生简直太容易了,容易得让人吃惊。也难怪了,你的大脑它长错了地方,竟长在脚趾头上。呵,呵呵!”写完还嫌不解气,让同班一男生帮她写了信封。她决定每次找不同的男生帮自己写信封,直到将他气吐血为止。
这一招果然灵验,子安的信飞也似的来了:“臭丫头,你想吓死我啊?我还以为收到了你的阵亡通知书。至少你遇到了什么不幸,缺了胳膊少了腿之类的,需要别人代写信通知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有本事到武汉来,咱们一起从长江大桥跳下去,整一个现代版的绝唱如何?”
捧着信,想象着和子安纵身跃入滔滔江水的画面,一男一女,那该是什么绝唱?可惜那两个字,他偏偏省略。对着空旷的操场,小艾一个人笑出了眼泪。
她回了一句话给子安:“哥哥,江水太浑浊,来这儿一起跳海吧。”
子安的回信也很短:“好。不过在我去之前,不许和别人一起到海边去。”
为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小艾的心里涨满了甜蜜的忧伤。
林是小艾的同班同学,虽然长得与子安有几分神似,但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他温文尔雅,对小艾百般呵护,万般纵容。但是不知为什么,小艾就是对他喜欢不起来。“我不会强迫你爱我,但是我也无法强迫自己不爱你。我们互不强求,好不好?”林这样对小艾说。为此,小艾的内心对子安多了一丝莫名的愤恨。
情人节那天,她收到林一大束鲜花和一大盒巧克力,却狠心拒绝了与他共进午餐的请求。她说不清自己在等待什么,这种无望的等待搅得她心神不宁。
子安的礼物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姗姗而来。一个很小的盒子,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枝玫瑰花。令人生气的是旁边竟放着一包面巾纸和一张小卡:“怎么样,丫头,想必等了一整天也没收到一朵花。还是哥哥善解人意吧?是不是感动得一把鼻涕两行泪啊?不知道这包纸巾够不够你擦鼻涕……”
小艾愤愤地,拨通子安宿舍的电话,口不择言地大骂一通,泪却流了下来。
子安笑嘻嘻的声音逐渐变得紧张起来:“丫头对不起,跟你开玩笑呢。别哭别哭啊,别人还以为我在欺负未成年少女呢……”
小艾哭得更凶了。一时间,所有的委屈一起涌上心头,直哭得天昏地暗江河横流。
电话那端无声无息,以为早就挂了线,小艾叹了口气:“傻瓜,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不料子安听到了,幽幽地回了一句:“不是不开窍,被你一直骂,没信心啊。”
小艾吓了一跳,她有些发窘,但是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她的心。
“别哭了,乖乖在那儿等我。”子安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愣了好久,小艾都回不过神来。那温柔的怜爱的呵护的,分明是林的口气,真的竟出自子安之口吗?有一瞬间,她怀疑是谁在跟自己恶作剧。
从武汉到上海,隔了万水千山,但是听那口气,仿佛他一步就能跨越似的。小艾忍不住笑了:傻瓜,还是那么心急。
但是,子安并没有如期出现,小艾的心逐渐沉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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